白浅瞬间成了众人的视线焦点。
她嘴唇翕动两下,脸白得和新刷了的墙面似的,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到这一刻来临,难言的耻辱感还是要将她淹没。
“白浅帝姬,有什么问题吗?”
素锦微笑着,手将弑神枪枪柄一转,枪刃在玄女体内搅动,疼得她眼珠外突,身子像是要被晒干了水分的鳝鱼,扭曲地抽搐着。
血滴滴答答流了下来,是不同于金猊兽污血的暗红,而是一种明亮的鲜红色。
格外刺眼,映得素锦脸上的笑也瘆人起来。
“白浅帝姬,你是想反悔吗?”
她轻轻柔柔地重复问道。
白浅后背陡然发凉,不禁退后两步。
白真挡在她面前,对素锦怒目而视。
他扭头说道:“小五,你若不愿,谁也不能强迫你,哥带你回家。”
白浅望向素锦身后桌案上摆放的结魄灯,玲珑的灯身散发着幽幽蓝光,美好又柔和,代表着生的希望。
她用力咬牙,推开白真:“哥,我已经答应过她了,不能言而无信。”
为了师父……
“你们随本帝姬一同吧!”
白浅一瞥身后玄女的父母,疲倦地说道。
那对中年夫妻对视一眼,唯唯诺诺点头,跟着她一同到了祭案前。
“青丘白浅,特来祭拜诸位先烈。”
白浅沉着脸上前,一掀衣摆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
每弯腰一次,她心里的屈辱感就加重一分,牙龈被她咬出血来,嘴里弥漫着铁锈味。
身后玄女的父母也跟着一同下跪磕头,脑袋垂头丧气低下,不敢抬起头叫人看见他们的脸。
三叩首结束,白浅抬起猩红的眸子沙哑问道。
“素锦上神,此番可满意了?”
她并没有起身,因为她还要在这里跪满七七四十九天。
“白浅帝姬果真言出必行,只是你实在不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倒叫在场各位都一头雾水。”
素锦讥讽扯起嘴角,毫不留情撕开了白浅最后的遮羞布。
“赎罪就是赎罪,忏悔就是忏悔,说什么特意祭拜呢?”
“我天族先烈埋骨若水河畔七万年,之前怎不见你青丘派人来上柱香呢?”
“素锦!”白真猛地拔高音调,再也忍不住怒气抽出剑对准素锦,面色阴沉如水,“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青丘已经退让诸多,你如何这般再咄咄相逼,出言羞辱?”
“本座说的难道有一丝歪曲事实吗?”
素锦嗤笑,就在白浅三人面前,抬高弑神枪,挑着玄女的肩胛骨,将她提溜了起来。
她像是提着一条死狗,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猎物,将这叛徒的脸,叫众人看个清楚。
“就是这个孽畜,偷盗布防图,害数万将士无辜阵亡,若非我素锦一族拿万条命来填,七万年前的战局胜负就不一定是今日看到的这样了。”
“可青丘是怎么处置这个叛徒的呢?断绝关系,逐出门户。”
“当真是好大方,好仁慈!”
“可本座不一样,本座小心眼又记仇,做不到看着仇人高卧酣睡而无动于衷。”
“青丘既然不清理门户,那本座替你们来!”
“还有啊,本座不喜欢有人拿剑指着本座。”
素锦笑容森寒,枪尖一点,将玄女甩到地上,而后枪身旋转如利梭飞出。
“弑神枪,教教白真上神什么是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