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几天彻底整顿鸟族,穗禾便将这个庞然大物彻底掌握在手里。
有意思的是,她才当上鸟族族长没两天,就收到了天帝太微的邀请函,请她参加天宫盛宴——以座上宾的身份。
第一次到天界做客,也不能空着手,穗禾便从鸟族宝库里挑了对珍贵的翳珀作为礼物。
虽说这翳珀是五彩神鸟翳鸟的眼珠所制,极其罕见,也漂亮的紧,但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她最是不喜,送出去也不心疼。
宫宴那日,穗禾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羽衣,青丝被简雅大方的玉簪绾住,美丽但不招摇。
她款款走进九霄云殿,提拔起的亲信莺歌端着玉盒紧随其后。
穗禾甫一入殿,满场的视线就汇聚过来,空气陡然一静。
白衣女子眉目精致如上苍精心雕琢,神色从容不迫,淡然中含着三分孤傲,顾盼神飞间自有一股别样的魅力,叫人见之难忘。
“鸟族族长穗禾,拜见天帝天后。”
走到殿中,穗禾盈盈一拜,莞尔一笑,秾丽的眉眼自带的艳色就流泻出来,那双翦水秋瞳中的熠熠神采更如同画龙点睛,将她整个皮相都撑起来,使得她不流于俗媚,夺人眼球的惊艳。
场上隐隐有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一个青衫的男子看痴了,甚至于将手里的酒盏打翻,手忙脚乱。
端坐在僻静处的白衣身影拈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将视线收回,眼眸中闪过一丝对于美好事物纯粹的欣赏,便再无其他任何波澜。
所有美丽的、热闹的、炙手可热的,从来都和他无关。
太微有些恍神。
但察觉到身旁荼姚不悦的目光,他立时正色,道貌岸然地抬手。
“平身。”
“谢陛下,谢天后。”
穗禾站直身子,扭头对莺歌使了个眼色,后者就将玉盒打开呈了上前。
圆润的宝石陷入柔软的丝绒之中,上面流转着五光十色的光泽,华贵又耀眼,煞是好看。
“此为翳珀,拥有着天下独一无二的光彩,寓意矢志不渝的爱情,穗禾久闻陛下和天后伉俪情深,谨以此物献上,聊表敬慕。”
听到她的吹捧,荼姚傲慢不悦的神色略有缓和,看这个刚夺了鸟族权柄的丫头片子也顺眼了一点。
当然,仅仅是一点。
但如果穗禾识趣,让她承认了这个鸟族族长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拿捏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简直太容易了。
“你有心了。”
荼姚倨傲点头,示意身边的宫娥将翳珀收下。
太微眼中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遗憾:可惜了,竟是鸟族之人,还是新任的鸟族族长,不然以这穗禾的姿色,收个天妃也是可以的。
他按下那点不切实际的心痒,侧目对荼姚笑道:“天后,按辈分来说,穗禾应该要叫你一声姨母吧?”
荼姚螺黛重描的眉头一挑,昂起下巴打量了穗禾良久,才突然变脸笑着嗯了一声。
“合该是这么叫的。”
“好孩子,来姨母这边坐。”
她笑容可掬,对着穗禾亲切招手,仿佛真的是个慈祥的长辈,对这个外甥女一见如故,但刻意做出的虚假笑容,终究是破绽百出。
只是因为她荼姚身居高位,所有人都要陪着演戏罢了。
穗禾心里暗讽,却乖顺地应了声,按荼姚的心意坐到了她下首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