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穗禾兵营回南平侯府,就看到润玉在自家后院下棋,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人找到了吗?”
润玉将手中白子落下,抬眸笑问。
“有眉目了。”
穗禾在他对面坐下来,目光落在他布下的棋局上,随口答道:“不出意外是在圣医族那里。”
“你好像并不担心。”润玉拈起一枚莹润的棋子把玩,意味深长说道。
“呵。”
穗禾嗤笑,懒洋洋一掀眼皮,语气玩味。
“怎么,难道你这位神仙大人没有算到,联合凉虢暗害熠王致使他失踪的就是我爹爹吗?”
“我要担心什么?是他死的不够快,还是命太大?”
虽然她不愿意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但眼前这家伙十年如一日不曾有过衰老的迹象,也由不得她不接受自己撞上了个又闲又无聊的神仙的事实。
润玉手顿住,抬眸仔仔细细打量穗禾,似乎在分辨她话语是真心还是假意,语气莫名。
“你难道不喜欢熠王?”
“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穗禾大大方方说道,“起先不过是瞧着这熠王妃的名头还不错,再加之他长的也不算磕碜,我也愿意多给他些面子,捧着他点。”
“但既然爹爹想要这王位,那一个男人算什么,我自然要向着自己亲爹。”
穗禾说着,视线一直流连在棋盘上,终于忍不住执黑子同润玉对弈。
她一子落下,瞬间破了黑子被围困的僵局,在白子的包围中撕开一道口子闯出了生路。
“该你了。”
听着穗禾的催促,润玉失笑,带着体温的棋子落下,又给黑子造成了莫大压力。
穗禾黛眉微蹙,面色严肃思索,模样比处理熠王遇刺的首尾还要认真。
二人你来我往,白子一直紧咬着黑子不放,黑子险象环生,几次都要弃车保帅,堪堪保住性命。
穗禾眉头皱的更紧了,好似能夹死苍蝇。
润玉眸光不经意从她冷峻面色上划过,不觉莞尔,温和的笑意从唇角漾开。
他之前无意发现,小郡主的胜负欲不是一般的强。
强迫症一样。
反而执拗得可爱。
化凡之时的性格和仙身无甚区别,也就是说,那位鸟族的穗禾公主本身就是个事事争先,绝不肯落后于人的性子。
这也就能解释她曾经对旭凤不一般的态度和后来迅速干脆到让人不可置信的态度转变。
估摸着,她未必真喜欢旭凤。
和穗禾相处了一段时间润玉才明白,自己之前误会了,把偷听到的那句话的逻辑顺序搞错了。
她不是因为喜欢旭凤才觉得六界最出色的男子。
而是因为彼时旭凤是被公认的六界最出色的男子,她才对他另眼相待。
奇货可居,待价而沽?
那股被当成宝物估价收藏的奇怪感觉又来了。
润玉突然想起穗禾那不正经的捆绑试探,脸颊发烫,一时出神,手里的棋子就不知道落到哪里了。
等他再回过神来,大半盘的黑子已经被吃的寥寥无几。
穗禾冲他咧嘴一笑,一子定乾坤。
“你输了。”
润玉怔神,良久轻笑出声。
“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