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确定循环是否存在,李诗情和肖鹤云不敢使用过激的方法催眠自己,只能煎熬地等着十二点的到来。
和他们一起默默等待的,还有一个人——
张成坐在自己家客厅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墙上的挂钟。
在时针和分针即将重叠前一刻,他血液几乎停止流动,手掌隐隐颤抖。
他平生不信怪力乱神,但这个时候,他心里竟生出荒谬的期盼。
他希望所谓的循环是真的存在。
因为这样他就能将错位的结局纠正。
如此灿烂美丽的一朵生命之花为他陨落,他实在承受不起。
终于,午夜时分到来。
张成神思恍惚,思绪出现一瞬间的凝滞。
这刹那的时间被拉长再拉长,然后似乎到了某个临界点,时间长河倒退逆流。
张成揉着眉心醒来,视线在四周一扫,悚然发现自己坐在警局的办公室里。
身边的桌子上还摆着自己当做午饭的热气腾腾的泡面。
他立刻拿起手机一看,呼吸停滞。
是爆炸那天。
真的有循环……
脉管里的血液仿佛凝固,某种烫辣的情绪在喉间翻涌,叫他莫名感同身受于一种沉溺绝望的难受。
“她在循环里爱了你七次……你却连她是谁都一无所知,这不公平……”
“但你拒绝了她……三次……”
“张叔叔……这条命我还给你……”
手机震动,将张成从梦魇般的僵硬中惊醒,看着似曾相识的报警短信,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抓起手机冲出办公室。
“小江,出警!”
……
再次从公交车上醒来,苏岚音眼神呆愣,恍如隔世。
她还活着?
“小音!”李诗情压抑的惊喜声音把她叫醒,她揉了揉脸,朝前者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我回来了,诗情。”
“又提前了一分钟。”肖鹤云拍拍李诗情的肩膀,示意她冷静,“这次只要我们紧凑一些,时间一定够用。”
“短信我已经发给老张了,还是按上次的计划行动。”
“我来抱高压锅!”李诗情连忙说道,她怕苏岚音又犯傻抱着炸弹同归于尽了。
“还是我来吧,毕竟你和司机交流更容易一些。”苏岚音摇头,笑着安抚李诗情,“好啦,诗情你放心,不会再出现上一次循环的情况了。没时间再推辞过来推辞过去了,不然我们就又要被炸成小黑炭了。”
说完,她就对肖鹤云使了个眼色。
“诗情,就按小苏说的做吧。”肖鹤云对李诗情点了点下巴,不待她再犹豫,就立刻下口令,“现在开始行动。”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三人配合得更默契。
在警察到来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完全停靠。
张成一下车,就看到苏岚音抱着高压锅从公交车门跑了下来。
“把炸弹给我!”他拉住高压锅一边的把手,但她却抱着另一边不肯松手。
“走!”间不容发之时,张成当机立断对苏岚音妥协半步,示意她和他一起将炸弹扔下桥。
这次,她没有再拒绝。
高压锅扔出去之后,他瞬间回身将她护在身下,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千次万次。
苏岚音怔怔看着张成近在咫尺的侧脸,耳边爆炸声似乎也遥远起来,除了他急促有力的呼吸,她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