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的时候，张成如约赶到警局附近的饮品店，远远就见郑若星对他招手。
看到他走近，她莞尔一笑，哪怕将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死死压制住，那种欢快也从眉梢眼角不自觉流露出来。
“张警官。”
张成点头示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和对面小姑娘外露的情绪不同，他将看到她由衷而发的欢喜隐藏得滴水不漏，语气淡然如常。
他的冷淡叫郑若星笑容一僵，为了缓解尴尬，她赶忙将预先点好的果茶推给他，低下头捧着温热的奶茶道。
“只是想谢谢张警官将陈先生介绍给我，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像之前一样焦虑了。”
郑若星将手边的两个纸袋递给张成：“作为谢礼，这个送给您。”
无比尊敬的称呼，带着他想要的疏离和分寸，却让张成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不需要什么谢礼，只要你能从阴影里走出来就好。”他勾唇轻笑，没有伸手去接。
“这可不行。”郑若星固执地举着手，“就算是朋友之间，也要讲究礼尚往来不是吗？”
“您帮我这么多，我如果一点也不表示，会过意不去的。”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深呼口气挤出个笑脸，语气带上点自嘲：“您应该也不想见到我日日因此挂心吧。”
是他要和她分清楚的啊。
张成右手指节微颤，不动声色将手拿至桌下遮挡起来，沉默着用左手接过了纸袋。
“我知道您的职业特殊，您看一看，没有问题再收下。”郑若星故作活泼地动了下眉毛，示意张成看一下礼物内容。
张成懂她的意思，顺着她的意思打开了两个简易的礼品盒，就看到了一个保温杯和一盒子奶香扑鼻的精致曲奇。
他听到郑若星解释：“那次看张警官的水杯旧了，这个新的刚好替换一下。”
“我还自己烤了点饼干，也给您尝尝。”
张成将盒子重新包好，抬头对她温和微笑：“杯子很实用，饼干看着也很诱人。”
“你费心了。”
“您喜欢就好。”郑若星占了王柏林的一半功劳，有点说不上来的心虚。
她现在也是服气这老狐狸的细致和妥帖，如果他送的不是保温杯，而是什么其他贵重点的东西，哪怕是手表，她都没有立场送出去，张警官也不会接受。
她本来也想送张警官生日礼物的，但……她根本无法解释自己从何得知的这个消息。
而且他应该也不想再和自己有什么多余的交集吧。
郑若星越想，心里越难受，匆匆低下头，不叫张成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约他出来了。
以后……她真的再也没有理由打扰他了。
郑若星咬着奶茶吸管，纸质的吸管被她咬的变了形。
没尝到什么奶茶的甜味，只吃到了一嘴的苦涩木味。
看着她一直低着头和吸管“斗争”的模样，张成像是看到了只沮丧的小动物，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抑制住伸出手抚摸她柔发的冲动，起身告辞。
“我先回警局了。”
郑若星终于敢正眼看他，眼神怔然，含着无尽的眷恋不舍，良久才万分艰涩吐出一个好”字。
“谢谢你的饮料。”张成笑笑便拎起东西离开，仿佛没有察觉到身后小姑娘那犹如实质的灼热视线，一直到出了饮品店都不曾回眸看一眼。
等回到警局时，塑料杯子里的冰块已经在烈日下化掉，外沁出的水珠湿了张成一手心，透明的液体仿佛是谁流下的泪。
他试探地喝了一口果茶，冷漠的外壳瓦解，眼神慢慢变得怅然滞涩，觉得今天的葡萄汁当真是又冷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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