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许一整天没有回复我,我完全可以理解。疫情原因除了在家隔离的人们,在外面的这些人更辛苦。所有人都很忙碌,做为基层干警他们几乎无休。
我的大家庭里有医生 、护士 、 社区工作人员、政府机关人员,我看的到他们的尽职尽责当然也看得到莫许的。可是胡思乱想的我完全没法静下来,最后只能给寄云打电话。
做为我们共同的朋友,关于莫许和我寄云几乎算的上知情者。请注意,我说了,几乎。
“喂,青慕。听说在哈尔滨过年呢啊。”
“嗯,给你拜个年。祝你晚年幸福。”
寄云和我也很久没见了,一个人长驻西安,一个人久居上海。成年后的友谊几乎就只能靠电子设备维系,即使面对面坐着,我们也不再展望未来,我们选择回忆。好像这样就不需要面对逐渐增加的年龄和减少的发量。
“说真的,科普一下。国家安排的隔离啥感觉。”
“别特么废话了,你这会有空没。我有点事需要排解排解。”
“看你的事关于谁了。”
“莫许。”
“谁?再说一遍?”
“莫许!说八遍也是莫许。”
“我没听错吧,沈青慕你说的是莫许?
“嗯,就是他。”
寄云也沉默了,当年我和莫许分手,寄云问过我原因。我没细说,她也默契的没有问。莫许就像一个扣在我生命里的禁忌词 不许碰,不敢碰。因为她知道那个令我骄傲的人曾经让我爱上,也让我疼痛。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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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活,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最喜欢的时光。虽然只有三年但是因为终将到来的高考,我们像同在一条战壕的战友,一路同行。这份感情延续多年,从未断绝。
如果说我对高中生活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大概就是和莫许越来越少的联系。原本一周一封的邮件,渐渐减少,那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收到邮件了。
彼时距离高三还有几个月,距离我们的约定也快到达期限,我的愤怒和难过无处宣泄,纸页都无法承载的感情冰冷的网络怎么能承受的住。
无处拨打的电话,没有恢复的邮件,安静灰色的头像都好像在嘲笑我,直到我点开他的空间。说说状态里,原本我的名字不见了,换成了另一个女生的名字。空间留言板里是别人暧昧不明的留言,头像是那个在学校拦住我的女生。虽然莫许没有回复,但是每天都有。
我瞬间意识到,我的希望不是我的了。
这段时间积攒的不解和愤怒顿时把我吞没。我的自尊心告诉我,我的所有期望和等待都是一句戏言。就像所有言情小说一样,我不愿意去等一个解释,甚至都没把解释的机会递给莫许。我直接拉黑了那个我熟悉的QQ,拒收邮件。
从网吧回宿舍的路上,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想起莫许的白衬衫和笑脸,胃里一阵抽痛。吐了出来。
那天是个周六因为高年级有活动,所以可以休息。本市的同学都回家了,晚上我一个人躺在体育场的草坪上,星星很美。和第一次约会那天的烟花一样灿烂。
可是那个说要给我惊喜陪我同行的人,不是我的了。
我好像挺爱哭的,但是那次我没有。我买了好多棒棒糖,吃到嘴麻,甜甜的呀,不好么。就这样吧,我很快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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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慕,你还好吧。为什么突然说起来莫许了。”
“我在哈尔滨遇见他了。”
“哈尔滨?你说他在西安我都能接受,咋去哈尔滨了,而且咋能遇见他。你不是去了没多久就隔离了么”
“真是写成小说都没人喜欢的烂俗套路,我住的公寓不是被隔离了么,划片负责的是当地民警。”
“莫许不会是负责的民警吧?”
“嗯,是。具体什么警我还没问。”
“他主动跟你打的招呼?”
“没有,都戴口罩,我没认出来。他也没说他是谁,他说姓许。后来是别人说露了。我才知道。”
“真是太巧,谁能想的到呢。他那时候喜欢你搞的声势浩大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能遇见,他应该也结婚了吧,我记着他比咱俩都大。”
“没有,他说单身。未婚”
“我操!不会言情剧到因为你没结婚吧。”听得出寄云也激动了,脏话都出来了。
“嗯,他说还喜欢。”
“我靠,爷青回啊!不枉我当年磕糖磕的勤奋,我的cp还是有希望的。”
“亲爱的,你醒醒。我十年前就不爱他了。我有对象,我们在一起快八年了喂!”
“哦,对。一激动把我大哥忘了。那你又见到莫许,知道他还喜欢你,你有啥感觉没??不能一点波动都没有吧。”
“说不出来,你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心里有疙瘩吧。而且,我不信他是长情的人。”我在房间没有开灯,戴着耳机和寄云打电话,手机也是黑屏。忽然有亮光,我找了一下亮的是被我丢在啤酒罐附近的手机。
是一条微信。来自莫许
“我至今不知道你第一次拉黑我是为什么,分手的原因你都只说性格不合。敷衍的都不如呵呵。可怜的不是我被分手是我被分手两次。”
我不知道后来我是怎么挂了寄云的电话的。窗外的城市因为隔离连时间都冻住了,明明是春节期间,整个城市却忽然安静的停摆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坐在窗边地上的,等外面夜空泛白星河抽离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居然哭了。许久未见的眼泪一直在流。
就像是s中见到莫许那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