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栗瑾不知道田柾国抽的哪门子疯，但是她是被命令的人，确实有接受和反抗两种选择，可是生活什么时候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如果有，那她可能也不会跟在田柾国身边做这个莫名其妙的凌秘书兼凌助理这么久。她叹了口气，几乎不可闻却还是被田柾国的鹰眼捕捉到了，他皱了皱眉，问道:“不愿意？”微微上翘的尾音表示田柾国现在已经有点生气了，凌栗瑾立马装乖回答:“没有没有。”

“很好。”田柾国点了点头就不说话了，凌栗瑾在心里想，好个屁。

她这点小心思也只能放在心里默默吐槽，要让她当面讲出来还不如直接跳楼。田柾国在沙发上摆弄电视遥控器的同时，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随口说:“给我倒杯热水吧。”口气已经没那么生硬了，凌栗瑾耳根子软，又因为田柾国生病也没什么脾气了，去厨房倒水。人做任何事都不能走神，一走神就会出事，这是真理。凌栗瑾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田柾国，不穿西装三件套就少了很多凌厉的锋芒，穿着软软的家居服，让人一看就会有想一头扎进怀里的冲动。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后，她才反应过来饮水机在这开了好久，伸手去拿却被高温的热水烫到，瞬间变红的皮肤吓得她叫了一声，愣在原地没了下文。田柾国听到声音后，快步走过来拉过她的手就在冷水下冲洗，两只手握在一起，田柾国的手还不断擦过凌栗瑾烫伤的地方，帮她抚平伤痛。嘴里也不忘记数落她:“是傻瓜吗，倒个水也会烫到！”这句话让凌栗瑾的记忆回到七年前，自己在田柾国家下楼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脚，田柾国也是这样急急忙忙的冲过来，拉着她问她是不是傻瓜。那会觉得被他骂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因为字眼里都是对她的心疼，所以她恃宠而骄，说:“傻瓜需要的就是你啊。”

不知是烫的还是感动的，凌栗瑾眼圈都有些红了，泪水也渐渐模糊了双眼。田柾国观察力极好，看到凌栗瑾这幅样子刚还气势汹汹的，现在瞬间没了办法。他受不了凌栗瑾哭，因为自己会比她难受一百倍，尤其是被自己惹哭。他姑且认为是自己话重了，冷着脸开口道歉:“我也不是故意这么说，抱歉。”说罢偏过头不再看她，他怕看见她这个样子会忍不住一把拉她过来揉进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再告诉她别怕。

凌栗瑾含着眼泪摇了摇头，又抬起手擦了擦，领口在这动作间又没有遮住纹身，田柾国看到第二次了，做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才开口:“这个纹身……”凌栗瑾像是早就知道他知道，自嘲地笑了笑说，“你走那天去纹的，好像也没那么疼。”心已经痛到麻木了，谁又会在意身体上的这点小伤痛。好像就是因为他走了，才下定决定要去纹，至少在年少轻狂的时候疯一下，纪念自己的初恋，和自己最爱的人。

田柾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感受纹身那块皮肤的触感，却始终没有这么做，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到时候。他想了片刻开口道:“你上班第一天，不让你进房间是有别的原因，不是故意对你这么凶，抱歉了。”第二次抱歉，第二次不是故意，凌栗瑾鼻头酸了后又想哭，却是生生忍住了泪水。好像今天是道歉日，所有的误会都要在今天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