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意识流

我梦见我老了，老态龙钟挥动着手，拿个鸡毛掸子打扫柜台。夕阳透过沾满油污的玻璃裂缝，用残破的光之碎片把微尘割出网状裂痕。镇子的厂矿早已废弃，偶尔路上有流浪人漂泊而过，大部分早年追求艺术，忘了自己的社保。

那时候，我就养条卷毛哈图，名字就叫毛毛。再养只猴子，就叫牙牙。养只鸽子，如果法律允许的话就再唯头熊，名字就叫将军。（动物侵权无所谓过错，郁闷）打扫柜台时，灰尘满天，哪怕一粒进入呼吸系统，我就会磕不停，因为我老了麻。

此时，毛毛就摇着尾巴一摇一摆兴灾乐祸的苦吠两声。摇头晃脑，不厌其烦。当初，我把它从一个流浪艺人的尸体旁带回来的时候，就感觉艺人的死一定与它有关。（果真没错，每过三天我就要带着牙牙托着已经散架的躯壳来回两个小时给它买一堆狗粮，压跨食不裹腹艺人的最后一口一齿肯定就张在这家伙的嘴里。 每过一段我就去看看老同学，他们大部分都已从司法机关退休（有的还因为第八章的犯罪待在里面），见面的时候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而且都已口齿不清了。清明的时候就去扫扫墓，那时候我就吃力的蹲坐在坟茔旁，陪家人说说话，毕竟，也快重逢了，说到高兴处，我就自己呵呵笑笑。给他们周围收拾收拾，等傍晚的时候我就吹着口哨晃回家（万幸，牙还在）。晚上就躺在院子的安乐椅上喝点茶，想老伴儿的话就看看她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真好看、、别误会，人家没去世，八十岁的时候，有一天一个七十五岁的流浪贝斯手到了镇子上，后来他们就一块走了。理由慌淡到可笑，因为我养的宠物。临行之迹，我给了她一个罗斯林密码，把保险柜中的一堆钥匙送给他们，那是在翰海的三处房产，我怕她和他在一起会挨饿，不过他们没要，笑着告诉我要一起去流浪。二十岁的时候我说过同样的话，所以我们相恋了，终究生活所迫没能实现，夕阳西下的时后，两人牵手离开了镇子，我把他们送到镇口，目送了老远等到天黑之后才和“宠物”一起回来。多少年了，我的脸上就一个表情，那天也没变，没流泪、、、因为青瞳症。毕竟，我老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