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考面前,怀岘亭和张日山就这么坐着,一个低头揉着手心,一个似笑非笑地玩着手中的茶杯,倒是把裘德考给整不会了。
“灼冬,副官。”
最后还是他先开口了。
他和他们同样是一个年代的人,但眼前这两位还是当年的模样,就是懒散了许多,不似以前那般桀骜。倒是他已经白发苍苍,已经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
“你们两个为什么没有变老?”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家族的事,谁说得准呢?
“你猜,猜对了就告诉你。”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话而已。玩笑说够了,怀岘亭便正襟危坐起来。
“你在中国也已经这么久了,也该了解了不少中国的历史。追求长生的人不在少数,可他们都没能得到长生,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能让人长生的偏方,那么因此换来的代价,你是否愿意承受?或者,是否能承受的了呢?”
“你追求的那个东西,不过是一种妄念。”
裘德考看了两人许久,突然就笑了。
“两位,你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现在想让我放弃,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至于代价,只要能让我长生,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哪怕是变成怪物,或者是死。”
“死?我都长生了,怎么可能会死呢?”
哪里有真正的长生术啊,他们这样的也只是老的比常人慢而已,这裘德考是真的疯了。
“等到最后,你会明白的。我们今天来,不是来给你劝告的,而是来给你忠告的。”
“我不想知道你怎么拿到的那条蛇眉铜鱼,也不想知道跟你合作的是吴三省还是解连环……我只是想告诫你一句,别动我的人,不然,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他们偷了我的……”
“那东西不属于你,那是属于九门的。”
张日山露出了他的兔兔牙,却是怎么看怎么像只狐狸。
“现在,该我们谈谈了——关于,蛇眉铜鱼的事……”
……
两人离开了木屋,站在外面。夜风带着夏季的炎热和海边微淡的咸味迎面吹来,倒是有着说不出来的惬意。
“你觉得他口中有多少实话?”
“我不觉得他能吐出些什么真的来,但还是有些事情是能对上的。”
行吧,能有就不错了。
“回去再慢慢跟你聊,现在,是不是该给他们送份大礼了?”
张日山转头看向她。
“你真带了?”
他略微诧异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瓶酒精,他失笑,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打火机。
这跟在长沙那年不一样,那年他是把火点在了稻草上,这次是直接把火就这木头就烧了,他才不管这里是他租的还是买的。
能坑他的机会不多,坑一次是一次。
火光瞬间冲天,照亮了半边天,外面等待的解雨臣一眼就看到了。
“天哪,姑姑这是把人家地盘给点了?”
“估计是张会长放的,当年他不是还放火烧了人家的院子嘛。”
解雨臣是把事情摸得明明白白的,他太了解怀岘亭了,这件事怀岘亭顶多就是给张日山提供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