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又顺着窗户缓缓聚在一起,留下一道水痕,像一只笨重的蜗牛。
朴灿烈在看什么?
好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一直很喜欢朴灿烈的声音,和他书房里放的那架大提琴一样低沉。
我没回头,揪着屁股下地毯的绒毛,软软呼呼,很暖和。
见我没理他,他也没恼,只是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把我抱上了床,男人的怀抱总是充满安全感和归属感,我只是一个胆小鬼,所以分外贪恋他的怀抱。
我揪着他的衣角没让他走,轻轻拽了拽,“别走。”
他真没有走,把我塞进他的怀里,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脸。
朴灿烈君君刚才在想什么?
“啊,”我应了声,仰起头去看他,“我在想我就是下雨天回来的。”
朴灿烈确确实实长了副好相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显得多情又耀眼,鼻梁高挺,适合亲吻的唇形却总是不悦的抿着。
我又开始走神。
我真想起来我回家的那天。
肮脏叛逆的少女被拉到庄重的办公室里,格格不入。而男人坐在靠椅上,背对着我,我看到他搭在椅把手的手弯了弯。
“宋君默,你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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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少女总是怀春,托腮望窗外等待着白马王子的到来,然而这么多年多去了,只等到了唐僧。
当别人等待唐僧的时候我在跟吴世勋一起打架收保护费,当别人谈恋爱约会牵手手的时候被我和吴世勋拦住收保护费。
可以这么说,我的整个青春期都傻逼般的浪费,还和傻逼一起收保护费。
收保护费不是为了装腔作势想搞什么杀马特帮派在这个破旧肮脏的巷子里混的风生水起,我们俩只是为了活下去。
活下去。
当别人希望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时候,我只希望能别饿死,活下去。
但是我很笨,刚开始并不会打架,有时吴世勋为了保护我甚至会多挨几下,嘴角会多几块淤青,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暴戾。
我问他护我干什么,他总是翻个白眼,用一种“这还用问”的语气说,
吴世勋本来就丑,被打了更丑怎么办,除了我谁要你啊?
好吧我错了,他这种人就应该多挨几下。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