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殿.清书阁
沈一空伏趴在床榻,后背阵阵发痛头埋软枕肚腩着:“娘的,真狠心下如此毒手…”
余双慌慌张张的从窗跳进单膝跪地:“世子,大事不好了!”
沈一空头也没抬憋气道:“什么事?”
“魏风死了。”
沈一空勉强坐起疼得面部扭曲:“啧,疼死爷了。死了就死了呗关爷啥事?! 对了,那疯子怎么样?”
“是,属下逾越了,依昨夜之见不像是装的。”
沈一空抬手把墨发往后撩了撩露出精致面容,剑眉紧锁眼神冷厉似是在想着什么:“下去吧,南宫回来没有?”
余双心想终于问了马上开口:“没有,人被关在北镇扶司。”
沈一空不敢置信这货才来一日不到就把自个玩进狱实属难得,想到昨夜种种心里美滋滋嘴角微仰:
“哦,不错,等人多呆两日再去寻。”
余双见他满不在乎直接全盘托出:“回世子,这次恐怕不行,魏风死在满香楼经太医检验是中‘姬蓝’而死,世上会调制此毒的屈指可数,南宫公子就是其中一人,恰巧的是昨夜南宫公子就楼内。”
沈一空面显难色,他当然知晓这‘姬蓝’,此毒虽名悦耳实则阴恨毒辣无色无味,中毒之人并未有异样,更绝的是此毒只在人熟睡时发作,症状十分痛苦心脏溃裂,大脑肿胀七窍流血,让中毒之人在梦中饱受折磨直至死去。此毒非常难制,不但难制药材也十分罕见,得用双尾蝎子、蓝皮蟾蜍、十年曼陀罗之花,还有一味十分难得也是最难控制的一味,那便是①深海锉蛇可毒可药,当年南宫慕楠正因此药吃了不少亏,从南宫流那学了好些年才学到手的,他自个可能想都没想过会因此毒害了自己。
沈一空面色阴沉:“肖雄怎么说?”
余双:“还未动作不过也快了,毕竟下毒之人不好找…”
“你先下去吧!”
北镇抚司
魏长江身坐太师椅面色难看:“肖指挥,我儿命丧花楼,听闻你昨夜也在此处办案,就没发现什么?”
肖雄站在人前寒冬腊月虚汗直冒:“回大人昨夜小人确实去了可并未呆久。”
“并未呆久,那你是如何查案的?怕不是顶着查案的头衔,实则是去剽窃吧!”
肖雄吓得双膝跪地:“大人冤枉,小人的确是去了,可没待多久就发现一黑衣人,便追了出去”
魏长江皮笑肉不笑:“皇上如此信任你,将禁军职务托付与你”说着怒啪桌案怒声:“你现在搁这跟老夫推三阻四,对得起身上这身皮么?!可别告诉老夫是那黑衣人所为,此毒如何不用我提醒了吧!”
肖雄心里咯噔一下全身抖得厉害,语塞道:“小人确有心疑之人…正在诏狱关着,大人不妨与我同去…”
“不知肖指挥说的,可是我那竹马兄弟?”
两人齐门望去只见沈一空身着青衣劲装肩披白色大氅缓步走来,余双紧跟其后,肖雄脑袋嗡一下似是不转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脸色寡白:“参见世子。”
沈一空直接越过他坐在魏长江身边也不给人问候,提起茶壶就喝往嘴里倒,一股子流氓做派放下壶,擦了擦嘴道:“茶不错,是红参茶吧。”
肖雄被搞得有点迷糊:“是,是的世子好见识。”
沈一空自负道:“那是当然也不想想爷以前可是混江湖的,什么好茶没喝过,来宰相您老多补补,这茶对身体好”
说着将茶壶推到对面,魏长江登时嘴角抽搐气的胡子都快立起来了:“多谢侄儿。”
沈一空摊开手无所谓道:“宰相不必客气,反正又不是我的。”
魏长江气的脸阵阵发青,沈一空见他这样憋笑不语,余双忍不住了,若南宫慕楠出事南宫流那老头虽不能拿沈一空怎么样但铁定是不会放过自个的,开口道:“世子,南宫公子要紧!”
魏长江正怒火中烧拿人出气道:“大胆,一条狗竟命令起主人来了!”
沈一空手肘杵桌撑着脸好笑道:“宰相莫急,这南宫慕楠是南宫流之子,那老头老来得子甚是宝贝,这不将人托付与我,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怕是不好过了,属下忠心您莫怪…”
魏长江:“哪里,是老夫妄言了。”
沈一空不等人反应:“走吧,肖指挥。”
几人动身地牢,走进一股腐尸味袭鼻而来,魏长江受不了抬袖捂鼻,深牢里面南宫慕楠四肢被固定在墙上呈大形状,晕厥了。沈一空面上平静心里着实吓了一跳,南宫慕楠从小与他一起习武,虽天资不如自个可也不差,还不至于被打成这幅自身难保的模样,转念一想心惊:莫不是…中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对一个惯用毒之人下毒才不会被发现。 魏长江愣住了面目狰狞转头给肖雄一耳光:“这就是你说的下毒之人?框老夫呢!怀林南宫家何时出过废人?我看你是找死!!”
“大人饶命!”
‘砰’肖雄趴在地上求饶,沈一空紧盯墙上之人,淡淡道:“肖指挥,你将人带来之时,可还醒着?”
“回世子下官不知带来的人,二十有余挨个询问等到他时似是睡着了”肖雄仔细回想答道:“后来查到他是南宫家之后,又连想到太医解说,等人醒来就对其审问,可他似是不记得昨夜之事,下官有些急就用刑了”
“在此期间没反抗?”沈一空问道。
肖雄道:“不曾”又仔细想了想“不对也是反抗的只是无力一般给人感觉软绵绵的。”
沈一空大惊:软筋散,为何这么普通的毒他却没丝毫查觉。顿了片刻开口道:“人我先带走,有事到宫中找我便可。”
“侄儿这么做不对吧,事情未查清此人尚有嫌疑,你就这般将人带走着实为难老夫。”
魏长江阻拦道,沈一空没理人侧头对一旁道:“余双带走”转向他:“宰相事关我兄弟清白,就算昨夜死的不是令公子,我沈某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想让人早些恢复也好给您老一个交代,您说是不是?”
魏长江脸色浮黑嘴角抽动:“望世子说话算数。”
沈一空越过他走了出去,从北镇抚司出来若有所思:“带人先走。”
余双正想开口,人已翻身上马走远了,只得将南宫慕楠带回去。
①又名裂颊海蛇、钓鼻海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