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某处暗牢,魏茉莉挥刀将那黑影头颅斩落,霎时鲜血四溅。魏茉莉杀红了眼将手脚一并砍下,把人分尸才泄了些气。
魏长江缩在一旁瑟瑟发抖,此刻才明朗心境魏茉莉早已不是那心思手软的少女。 这一切多亏他教诲有方,这招杀鸡儆猴便是做给他看的,魏茉莉眼珠往后瞥了下,丢弃单刀,伸手接过季翠红递来的软帕,边擦手边道:“爹爹,弟妹可还好啊~”
这话明显在怪他保大之事,魏长江腿肚打颤趴了下去,抖道:“回娘娘,琼儿身体抱恙还处昏迷。臣不是不想保小..是那产婆说胎儿受了惊吓在腹中已成死胎,才…”
魏茉莉冷笑一声打断他,将帕褥往后递去:“琼儿~好是亲切,爹爹似从未这般唤过本宫。”
说着走近围人兜圈,眼眸在人身上打转:“也是毕竟在爹爹心里泽氏生的才是亲骨肉,魏莱与我不过棋子一枚。”
魏长江叩首,寒毛竖起:“娘娘此言差矣!”
魏茉莉绕到桌旁坐下,声音低沉:“诧异?倘若魏莱没那么满腹经纶怕是连为魏家门槛都不得进! 若本宫不是女儿身为巴结泽家,下场又当如何?!”
说着怒拍桌案,震得魏长江身躯一哆嗦,跪作一团。魏茉莉眼眶微红染上雾气:“当年明知宗政琮瞧不上我,偏偏在他失利时将我送于他··你们一个为自保一个为皇权,活活将我推出!!还不准本宫有异,你们可曾有心?!”说起以往气的身体抖擞嘴里继续道:“凭什么为了自己牺牲我?!”
瞧人不回话,气怒不已抄起茶盏砸过去。刹时魏长江额头流血,无人敢上前查看。魏茉莉一怔神情复杂,哽咽道:“不是你说要推翻皇权,让我助你..如今你又做了什么?泽玉琼死了便死了,找个人顶顶就罢了,你为何又要如此…”
突然止声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她不是不知道泽玉琼若死了与泽家定会有间隙,可她明明已经放弃追究,为何身为人父的他,不愿哄哄她哪怕一句‘对不起’都成了奢望…
魏长江抬眼怜悯的望着她:“莉…”
“送宰相回府…”
魏茉莉扶额垂头打断道,显然心已凉透。季翠红扶起魏长江,道:“相国,走罢。”
魏长江心疼的瞧了眼魏茉莉收好便离开,魏茉莉攥紧手,眼里充斥煞气,神情不言而喻。
*
是夜
沈一空刚推开门便被团团围住,沈静敏披着红袄立在院里等候多时,二话不说冲上前甩他一耳光。
“人呢?!”
沈一空眼睛一直盯着她身后的平阳,舌尖顶了顶脸颊内肉:“不知道。”
沈静敏一把拽过他衣领怒视着他:“说不说?!”
眼里尽是杀气,今日平阳进宫与自己说不通,就将贾梅弄来,沈静敏想到这就气的牙痒痒,不止她整个漠北都不想与贾家扯上关系,沈家势力庞大若与贾家有任何关联,无疑是给人落下日后铲除沈家的把柄。偏偏这杂种净往上撞,若不是自家血肉早让人死万次!!
沈一空无视她的愤怒,眼角弯下笑道:“姑姑,我真的不知道,打死我也没用。”
说着瞥一眼平阳,嘴角扯出一抹阴险的笑,转脸道:“人的确是我掳走的,可走到半路那小子见着个比我长得俊的死活贴上去,我拉都拉不住。”说着瘪着嘴委屈巴巴道:“我告诉那人我是世子叫他走,可那人说他也不是吃素的,说罢就打我,那人武功了得,我挨了揍瞧打不过就跑回来了。”说着扯开沈静敏手转悠一圈:“不信你看。”
沈静敏扫了眼脱线的脏袍也不知信不信,向身后的人道:“妹妹,可听真切了,你要找的人不在这。”转过身平静的盯着平阳:“难不成妹妹又要拿母后来压本宫。”
话里全是带刺的调子,平阳颤动一下:“臣妹不敢,白日之事乃无奈之举…”
沈静敏冷她一眼,偏头刺瞪着沈一空,怒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收拾干净?!”
这话不知是嫌弃沈一空脏还是嫌平阳碍眼,听着怪让人难受。
沈一空瞥了眼平阳,眼里净是嘲讽拱手道:“公主,臣先告退~”
语落不等人回应朝里屋走去。平阳回过神欲追问:“世子…”
沈静敏抬臂拦道:“妹妹,丢了就派人去找,天子脚下还真能丢了不成。天色不早了…还是妹妹想与姐姐我彻夜坐谈不成?”
平阳身躯颤抖,脸色寡淡,弯腰道:“娘娘,臣妹告退。”
见人出来若言赶忙迎上前:“公主,可问得下落?”
平阳无奈摇头,若言泪珠顿时落下:“都怪我没护好人…”
平阳帮她擦掉泪水,湿着眼眶:“不怪你,是我没用。”
若言握住她手:“公主你…”
平阳倾头对身后随从道:“去找,就算把京都翻了,也得给我找出来!”
待从应声退却。若言搀扶着人在街上乱蹿,万一赶巧碰上了呢。
*
神武大街背后,一处带水别苑,庭院朴素淡雅,素白色的绸缎拖地,悠悠琴声,寻声瞧去,亭苑里盘腿坐着个温文尔雅的绝美男子,腿上放着琴,玉指拨动琴声悠怅,那桃花眼勾人心魂。
琴声达到高处,一半大书童端着碗药走来。男子左手一停五指按住琴弦,右手随停。
书童已到身侧:“先生。”
男子宽袖抬动,站起身中等身形,衣袍略显大,蹭的人生出种小鸟依人的的视角。书童偷瞄一眼慌忙低头。
男子接过药碗:“下去吧。”
书童退去,男子往屋里走去扒开珠帘。兰惟卿躺在床榻,面色雪白,若不是胸口微弱起伏与死人无异。
男子坐到床边伸手捏住人脸颊骨迫使人张嘴,随机将药罐进。兰惟卿眉头紧蹙,男子手又加几分力不让他动弹。
喂完掏出帕子帮他擦掉药渍,未了呆呆坐在床边望着兰惟卿,眼神暗晦,不知想着什么。
外面又下起倾盆大雨,雨水冲走积雪,黑青色屋瓦冒出头,树枝失压力纷纷挺直腰杆。
老头一动不动立正西街街头,雨水拍打着身躯,杀气腾腾的盯着街中心那座府邸,雨水流进眼眶浸洗着眼珠,也没使人眨下眼。
席子傲不知何时进的城,撑着伞跑来:“师兄,雨太大了先回去!”
瞧人不动,以为是雨太大没听见,上手拉人吼道:“走罢,人没找到若杀了他,那小子定恨你一辈子!”
老头乎的偏头看他,席子傲吓得立马松手。老头表情不言而喻是强忍的神态,席子傲怂的垂下头,这是他从小到大认错的态度,老头轻叹一声,夺过他手里的伞走了,席子傲顿时抬头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