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堂会审

第十六章三堂会审

　　第二天，皇甫乡长与丁龙保长以及壮丁营五位教官，对王夫人和老余来了个“三堂会审”。

　　首先，提审王夫人。王夫人押解到乡公所的路上，被陈教官打了不下一百鞭子，脸上、身上伤痕累累。押到乡公所后，又被皇甫南下令“打一顿杀威棒”。六十几岁的老婆婆，与阎王殿擦身而过，已经看得见阎王爷的背影了，还好，阎王爷没收她。

　　提审的时候，王夫人已经不能走路了，是几个壮丁抬进乡公所办公室的。

　　皇甫南厉声问：“你是不是盗枪贼？”

　　王夫人说：“是的。枪是我偷的。”

　　几个教官和丁龙面面相觑。昨天这个老太太差点被打死，还是嘴硬不承认。今天怎么一开口就认罪了呢？

　　皇甫南又说：“是你儿子偷的吧？你是不是想替儿子顶罪？”

　　王夫人急忙辩解：“不不不，不是的！我偷枪，他不知情。”

　　张教官说什么也不相信，一个三寸金莲的乡下老婆婆，能在戒备森严的壮丁营武器库，盗走枪支。这么玄乎的事，更像是神话，现实中是绝对没有的！他就问：“老人家，你不要怕。今天没人敢打你。不是你盗窃的，就不要承认。有冤屈就说出来。”

　　王夫人还是说：“枪是我偷的。”

　　陈教官说：“张教官，人家自己都承认了。你倒还教唆犯人不认罪……”

　　张教官一拍桌子，不怒而威：“姓陈的，你也是人生父母养，你也是穷困人家出生，怎么能不分是非，胡说八道？就这么一个乡下老婆婆，手无缚鸡之力，走路颤颤巍巍，她居然去军营把枪偷出来了，你他妈的信吗？”

　　张教官是教官中的头目，军衔最高，也颇有些脾气。陈教官红着脸噤声了。

　　王夫人一再声称，是自己偷了汉阳造。皇甫南对张教官说：“张教官，你听清楚了。没人逼迫她，她自己说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教官只是想弄清楚，一个乡下老婆婆怎么会偷枪？这么多人面前，怕是弄不清了，但他不死心，问：“老婆婆，你说说你偷枪的过程吧。”

　　其实，王夫人哪里偷过枪？！王夫人怕牵扯到儿子丁冲身上，就开始编故事。她说，自己的儿子回来了，想偷枪给儿子去找白鹭湖湖匪报仇。她趁着天黑，用祖传的迷香，迷倒了哨兵，取下钥匙，打开了壮丁营的大门，很容易就把枪偷到手了……

　　张教官忙说：“停停停。老人家，我问你，壮丁营的武器库在哪里？”

　　王夫人说：“里面黑灯瞎火的，我也辨不清东南西北，反正手里拿着钥匙，一个个门试着开，就摸到了枪……”

　　张教官说：“完全不合逻辑！哨兵手里哪有武器库的钥匙？”

　　皇甫南不耐烦了，说：“张教官你是什么意思？一个盗贼偷东西，哪里会记得许多细节？反正她承认了，案子就破了！哆哆嗦嗦那么多干什么？”他让王夫人在审讯笔录上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