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冲以前在学校读书,就有早起长跑的习惯。个把小时,丁冲就跑到了二十里外的普济镇大街。他问讯了几个人,很容易就找到了街道上五十八师师部。五十八师属于江防司令郭忏的部队。丁冲走近师部大门,哨兵警惕地说:“什么人?离开!”
丁冲一拱手说:“几位兵大哥,烦请通报王师长,就说帮他报仇的人到了。”
哨兵听了这话,不知道底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懵。王师长酷爱武术,五十八师的兵都知道。或许这是师长从哪里请来的武林高手,亦或是师长的什么亲朋故旧。总之,哨兵不敢怠慢,立即安排一个人进去报告。
师部大院里,身材魁梧,性情爆烈的王敢当师长,正在打拳,忽然被哨兵打断,不悦的呵斥:“狗子的,大清早,报什么告?”
哨兵说:“报告师长,外面来了个年轻人,说是来帮您报仇的。”
王师长疑惑地说:“帮我报仇?报什么仇?叫他进来。”
丁冲获准进入院子。几个贴身警卫正要搜丁冲的身,王师长摆手制止了。他看丁冲,一个高瘦白净的书生模样,举手投足却刚劲有力。胆敢单身闯入五十八师师部,想必胆量、气魄也是不错的。王师长问:“年轻人,你是哪路神仙?闯我五十八师有什么事?”
丁冲双手抱拳说:“王师长,久仰大名。鄙人丁冲,是您防区内朱集丁村人士,原在武汉念书,现在回到了家乡,因为有要事,拜会师长。”
王师长一面拿湿毛巾擦脸上的汗,一面不屑的说:“哦?你还有要事?你一个学生娃娃,该不是要搞什么请愿、游行那一套吧?”
丁冲说:“师长误会了。我是来帮您报仇的。我在武汉就听说了,年前白鹭湖湖匪抢劫了您的军火车,损失不小……”
王师长忽然勃然大怒,拔出腰间的手枪,朝着丁冲“砰砰砰”就是几枪,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来人,把这个龟儿子捆起来,关到黑屋里去!”
王师长的枪口是抬高了打的。子弹都从丁冲头顶飞过去了。丁冲还是吓了一跳。他不明白王师长为什么发火。自己也没说什么多的话嘛。几个警卫一拥而上,扭住了丁村的手臂,反剪着,押往师部后院去了。丁冲没有反抗。他要看看王师长想怎么样。师部后院,有一个无窗的小屋,仅仅一人侧身可入。木门之外,加有铁栅栏。门口还有两个哨兵站岗。
丁冲进了黑屋,门便砰的一声关了。这果然是个黑屋,伸手不见五指。站在里面适应了一会儿,丁冲才借助从瓦缝里挤进来的一丝亮光,看见地上草铺上还坐着一个人。丁冲问:“哎,你是哪个?”
坐着的那个人说:“我?你问我?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大胆张斌连长是也。”
丁冲说:“哦,是张连长,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张斌说:“还不是跟你一样,摸了老虎的屁股。”
丁冲问:“这话怎么说?”
张斌说:“你是不是在王师长面前提到了去年,湖匪劫军火的事?”
丁冲说:“太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斌说:“兄弟,你跟我,还是幸运的。以前有几个兄弟私下议论劫军火的事,差点被师长的军棍打死。……哎,你是哪部分的?”
丁冲说:“我是朱集的一个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