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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普济关与虎谋皮(四)

江汉高人

丁冲说:“娘,你听我说。我也想办成了新学堂,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多好!可是,赵老大他答应吗?湖匪不让人活呀!我借枪不为别的,就是要杀湖匪,杀赵老大。我爹被他们杀了,冼老夫子被他们杀了,冼夫人和冼梅被掳走了,给赵老大作压寨夫人,娘做大,女做二。娘啊,冼梅是我的未婚妻呀!您说,这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就这么算了?!如果这些都能忍住的话,那我丁冲就真的无情无义,猪狗不如了,不是人了!再说了,赵老大一天不死,我们白鹭湖周边二百村就不得安宁。如果人人都做缩头乌龟,那还得死多少人?东村血案,冼村血案,您都听说了。多少无辜的父老乡亲,死在赵老大手里啊……”

  丁冲说不下去了,眼泪刷刷地往下滴。王夫人何尝不知道湖匪作恶多端、丧尽天良?可她就是不想让儿子再出事。大儿子丁峰战死在外的消息传来,她当时差点哭瞎了双眼。她多么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在一起啊!

  丁冲抹去眼泪,说:“哥哥战死的消息,还没有得到证实,不一定是真的。您老一辈子吃斋念佛,上天也会保护我们哥俩的。杀湖匪是正义的事情,老天爷也会帮我的。王师长只是对我发脾气。他要是答应了,赵老大的末日就到了。您老,就,让我试试……”

  王夫人含着眼泪,艰难地点了点头,无力地放下了拐杖。

  又一个早晨,丁冲再一次站到了普济关五十八师师部门口,对哨兵说:“几位兄弟,烦请通报王师长,就说帮他报仇的人又来了。”

  几个哨兵认得丁冲,忍不住笑道:“兄弟,我们见过不怕死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怕死的。你是真不怕死。劝你早点回去。王师长上次饶恕了你,这次不一定放过你哟。”

  丁冲说:“不瞒几位兄弟,借枪借人帮王师长报仇只是附带的,主要是帮我自己报仇。我的父亲和师傅被湖匪杀了,我的未婚妻和岳母掳去当压寨夫人,娘做大,女做二,这口气我咽不下呀……”

  赵老大抢人妻女,娘做大,女做二,到处有人传讲,想不到与眼前的年轻人如此相关。哨兵们不笑了,进去通报。丁冲获准进入大院,面对王师长,双手抱拳:“王师长,您防区内百姓丁冲,向您献计献策,剿灭湖匪,望您采纳!万一您没有取胜的把握,就借枪借兵给我,我拿性命担保……”

  王师长这次没有拔枪,只是冷冷地说:“就凭你?怎么帮我报仇?”

  丁冲说:“我们要用计谋和智慧对付湖匪。像您派兵下湖,是以蛮横对付蛮横。湖匪得地利之便,您岂有不败之理?常言道,吃一亏长一智……”

  王师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丁冲只顾说自己的。王师长终于火冒三丈了,吼道:“放屁!来人,给老子打这龟儿子二十军棍,关进黑屋!”

  丁冲跟着冼老夫子练过十八罗汉硬气功,但二十军棍,也够他受的。虽未伤及筋骨,皮开肉绽那是少不了的。他再次被推进黑屋时,张斌迎至门边,关切地问:“丁兄弟,伤得怎么样?”

  丁冲咬着牙忍痛说:“还好。”

  王夫人见丁冲又是几天没回家,就让老余和司马攻再去普济关,并叮嘱多带些钱。老余和司马攻赶到普济关,果果不然,熟人说丁冲又进了王师长的黑屋。这次王师长发了狠,说这个年轻人太狂妄,一点都不把他这个少将师长放在眼里。没有五百大洋,休想放人!

  老余带的钱不够,只好赶回丁村取钱。经过几番折腾,总算把丁冲领回了家。老余和王夫人都劝丁冲,不要再去老虎头上拔毛了。丁冲说:“好的。”

  丁冲挨了军棍,身上有些疼痛,打算卧床休息几天。他让老余翻出了爷爷读过的线装《三国志》,认真地阅读起来。他反复琢磨书里各种作战计谋,终于跟司马攻两人,制定出了详细的剿匪计划。但是,要消灭湖匪,总的前提,还是要有枪,要有人。看来,找五十八师是最佳的选择。王师长的门槛再高,也要去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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