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晶起身离开了陈俊生身边，给他倒了杯水，两个人这几年难得有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话的机会。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和凌玲离婚了？”陈俊生放下杯子，目光落在唐晶微微泛红的耳尖上。
唐晶不自在地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眼神飘向窗外。
“我说了，是偶然听到的。那天我去财务部拿报表，正好路过你的办公室...”
“然后你就站在门外偷听？”
陈俊生忍不住扬起嘴角，这个习惯她大学时就有。
“我没有偷听！”
唐晶立刻反驳，却在看到陈俊生揶揄的表情后泄了气，“好吧，我承认我停了那么几秒钟。”
“但谁让你声音那么大，说什么“离婚协议已经签好了”......”
陈俊生轻笑出声，胸腔里那股积压多年的郁结似乎在这一刻松动了几分。
他望着唐晶灯光下依然精致的侧脸，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她还是那个会因为偷看他的笔记被发现而脸红的女孩子。
“你笑什么？”
唐晶皱眉瞪他，却在对上他目光的瞬间别开了脸。
“没什么，就是觉得...命运真有意思。”
陈俊生站起身，走到唐晶身边的那扇落地窗前。雨中的上海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却仿佛与他们无关。
“十年了，唐晶。我们居然还能像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
唐晶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是啊，十年了。我们都变了很多。”
“但你倔强的样子一点没变。”陈俊生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就像当年你执意要去香港，我问你为什么，你只说'为了更好的发展'，连一句挽留的机会都不给我。”
唐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给你机会了！我问过你的意见，是你没有明确反对！”
“然后你就走了，三年杳无音信。”
陈俊生的声音低沉下来，“你知道我那三年是怎么过的吗？每天盯着手机等你的消息，直到最后.......”
“直到什么？”
唐晶站起身，与他对峙，“直到你决定用拉黑我、换号码的方式来惩罚我？”
陈俊生深吸一口气：“我说了，手机丢了，号码被注销。我...我当时太生气了，觉得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不在乎你？”
唐晶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眶泛红，“陈俊生，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不告而别吗？因为我怕看到你的脸就会动摇！我怕自己会放弃那个机会留下来！”
“陈俊生，我跟你不一样。”
唐晶苦笑的看向陈俊生，指了指外面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景，“这里，上海，是我花了近十年的努力才能站在这里的。”
“还有这套公寓，我前两年才刚刚有能力在上海买的起房子，我必须为我自己的前途考虑。”
“你以为我真的愿意自己一个人去香港吗？”唐晶近乎崩溃的坐在落地窗前，“我其实特别羡慕罗子君。”
“真的......”见陈俊生走过来要扶自己，唐晶挥手打开他神过来的手臂，“你别过来，我没事，你坐下。”
陈俊生一直拗不过唐晶，最后也像她一样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你那个时候羡慕她什么？”
“你别不信...”唐晶笑了一声，她羡慕罗子君什么，羡慕的地方可太多了。
“我羡慕她有好的家庭，起码她有家人陪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性格自信，每天都可以打扮的那么精致，不用担心挂科什么的，不用为未来留在上海发愁......”
陈俊生一愣，他竟然不知道唐晶那个时候有这样的想法，在他心里，唐小姐一直都是自信大方的，什么时候会羡慕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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