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漪怒道:“你以为我不敢罚你?!正是你行事不公,若同时送出两张书案,会有此事?!”
程少商气愤道:“为何又是阿兄的错?!阿兄,此事一点错都没有!阿兄为何要送我一人书案?是因为我粗鄙不堪,我现在所用的书案不过是几岁孩童所用,阿兄心疼我、可怜我,才将自己心爱的书案送与我。阿兄又不曾去外面打一张新的书案,漏了堂姊,阿兄做错了什么?!”
“阿母!如今我识得的字,看过的书卷,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明白,而且不过是些孩童启蒙之物!堂姊能学的都学了,堂姊没学到,阿母正在教!堂姊有书案,我不曾有书案!”
“那好,我问阿母,若是你现在怀里有一个无法分割的麦饼,你面前站着两人,一人即将饿死,一人却有七八分饱腹,你会给谁?难道你会对即将饿死的那个人说:你再忍一忍,等我有了两个麦饼之后,再分你们一人一个,阿母这样看似公平的公平,当真是公平吗?还是以公平之名,行偏心之实。”
程颂:“阿母要罚嫋嫋,就连我一起罚吧!”
程姎:“还有我,我也愿意受罚!”
程少宫:“还有我!”
气氛凝滞,几乎落针可闻,萧元漪面沉如水。
因着先前那一遭,白雪韵本来不欲再插手来着,但这会儿看着程少商如同孤勇残兵般倔强的身影,她又忍不住心疼了。
她衣袖一挥,素手翻转间一柄匕首飞出,正中傅母要害。
那傅母当场毙命,未来的及有一丁点挣扎,当即就没了气息。
菖蒲整个人呆愣当场,大气都不敢喘,眼中满是惊恐,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却一点儿声响都不敢发出,生怕白雪韵注意力转到她身上。
程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戮吓得泪水涟涟。
程颂和程少宫虽然面上镇定,但也很是惊诧。
和妘妘阿姊相处的时日虽不算长,知道她绝不像面上那般乖巧,但却未想竟是如此铁血肆意之人。
不过她这般霸气的行为让他们很窝心就是了。
程少商则先是惊讶,又很快全转变成感动,她知这事本与妘妘阿姊无关,此般全是为了维护自己。
明明刚处置了一个人,白雪韵脸上却挂着柔和的笑容,完全不像刚见了血的样子,看到跪地的一众婢女不由胆寒。
她伸出自己白嫩细长的手指,上下打量着,似是在欣赏一般,漫不经心的笑言道:“不过是个惹是生非的老媪,既然引得骨肉疏离,还留着做什么?直接处置了便是,大伯母当年战场上的铁血手段哪去了?当断则断,为了一份自己眼中所谓的公平惹得兄弟阋墙的话,怕是也没法跟大伯父交代吧!”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元漪,似是在等她的反应。
萧元漪也被她一言不合就直接下杀手给惊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简直勃然大怒,她都说了,要将姎姎的婢女交由她自己处理,结果白雪韵做了什么?她竟然直接将人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