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仙娥礼数周全地引着父女两在席间落座,龙鱼族座位排在宴席中间,并不算招眼。只是簌离容貌过甚,仍招来不少窥探的目光。
桌案上点着香炉,白烟袅袅腾空,簌离在弥散开来的细雾中闻到清新怡人的花香,馥郁又雅致。
宴上神仙们还在唱喏祝祷,一路听下来全是歌功颂德的溢美之词。簌离对此道兴致缺缺,加上先听了旁人的议论,对这位天帝未免看低了几分,不过听出他的声音似乎不如她想象中那般,是个垂垂暮已的老头,或是已去了大半光阴的中年人,反而低沉浑厚,很是悦耳。
簌离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抬眼去看,起初以为也跟天界里的神仙一样,虽然没有丑的,但放眼望过去皆分不清谁是谁,没曾想王座上的男人唇红齿白,长眉入鬓,竟是难得的美男子,更莫论那浑身的气度,庄肃凌厉,叫人拜服。
簌离愣了半晌,直到天帝似乎感觉到窥伺,即刻要转头过来,才猛地收回目光。
香炉上的烟雾还在缭绕,簌离低头佯装着整理衣裳,有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感觉同周遭因为惊艳而打量她的目光一点都不一样。
这道目光来自天帝,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只是他并不作停留,就好像是随意略了一眼一般。
吞了一口琼浆定下心神,簌离在心底里暗自嘀咕,如今这位天后曾是鸟族贵不可言的凤凰公主,配谁都是下嫁,本同廉晁是板上钉钉的一对,偏偏被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天帝得了手,落了个抛夫弃义的恶名。
如今这么一看,也怨不得天后要弃廉晁而去,这个男子实在是太过俊美,任哪个女子看了都得心动。
簌离还是豆蔻少女,少女情怀总是诗,可一想到自己那桩婚事,顿时又觉得十分扫兴。
天家贺宴不比常人,除开宴席,太湖君还要与各部族长一起留待天界十来日,以期向天帝述职。
簌离对此并不太在意,只是听说要再在天界待上几日,她极爱这处的荣华富贵,心中自然十分雀跃。
太湖君许久不在天宫走动,甫一结束寿宴便被四方仙友拉去喝酒应酬。簌离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总不好出去抛头露面,他特意吩咐要簌离安心呆在宫宇中,天帝还未为她赐婚,可还有一阵好等。
簌离本以为自己可以多见会世面,不想还是要被拘在这四方天地中,内心实在憋闷,只是却不敢忤逆父君,垂眸泫然欲泣好半会,才娇声道:“父君,天宫女儿人生地不熟的,怕冲撞了哪位神君,也不敢随意乱走。只是听说天宫省经阁里藏书甚多,甚至还有许多不流传于世的孤本,女儿想去看看,也好见见世面。”
省经阁是个清净之地,平素少有神仙往来,读书又是件雅事,实在没有阻拦的理由。望着自家女儿渴求的眼眸,太湖君沉吟了一阵,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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