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那手忙脚乱的模样,簌离一时五味杂陈,用衣袖浅浅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桑哥哥,我没事,只是听故事不小心便入了戏,里头的那位姑娘......实在太可怜了......”
桑东神色肉眼可见的松弛了一些,少女情怀总是诗,多愁善感是女子的通病,他的母亲与几位姐妹也常如此,总为别人的故事伤怀,对此他倒颇有体会,也明白要如何做才能安慰到眼前这个沉浸故事无法自拔的少女。
“簌儿,你莫哭,我同故事里的男人又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你,也是真心对你好的。”
感同身受果然只有当刀同等插到自己身上,才有几分情真意切。
一字一句皆猛烈地反噬到自己身上,簌离心痛如刀绞,却还是忍着泪,对桑东抱以羞涩一笑:“真的吗?”
桑东坚定地点头,信誓旦旦地对天起誓:“自然是真。”
簌离心中大恸,自己年少轻狂,自以为选中了“天横贵渭”,便能飞升人上,扬眉吐气,却不想识人不清,倒落了个身心俱创。
大起大落,什么争容夸耀之心在这一刹那都灰了去。
婚前与人无媒苟合,即便她是受害的一方也难逃荡妇的羞辱与诸多争议。若北辰真是龙族之子,天界夜神还好,可他只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男人,这便更要添上许多是非。
簌离清楚其间厉害,根本不敢与旁人提起在天界的一番似美梦实则是噩梦的经历,只能暗暗吃下这等如吞苍蝇一般恶心的闷亏。
她遭此劫难,一腔芳心碎了个干净,正愁无处可依。而婚事将近,桑东君来太湖也越发勤勉。
他不善言辞,发挥最妙的也就七夕时分的那句誓言,可见水平着实差劲。
但凡是与太湖往来,他必会给簌离带来许多外头时兴的东西,衣服首饰一应不缺,灵宝灵药亦是稀松平常,甚至连太上老君的仙丹也能被收进玉盒中,齐齐整整地送到簌离手上。
众姐妹们仍对钱塘横挑鼻子竖挑眼,私底下却妒忌得几欲发狂。今时不同往日,天界早不是上古时期分崩离析的天界,四海八荒皆隐隐有以天界为尊的趋势,钱塘的地位再不是太湖这些老牌势力能够相比拟。
簌离算是看明白了,甭管男人说得如何好听,口说无凭,落不到实处,那都是画在空气里的大饼,不仅没法充饥,就连看一看都得先给自己洗脑,才能幻想一二。
她现下极为讨厌油嘴滑舌的男人,身边木讷却实在的桑东,反而更得她欢心。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在钱塘的大手笔之下,簌离渐渐也对桑东生出了几分情意。
两人相处越发融洽,太湖与钱塘均看在眼中,两族很快定下婚期。
夏日的最后一场雨结束,和风舒爽,金桂飘香。秋阳杲杲之际,簌离拜别太湖,嫁去钱塘,在祷告天地,陈拜八荒后,正式与钱塘少君桑东结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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