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敛眸,走进帐篷,将火把插在了一旁的铁框子上后,便朝着中年男人抱拳:“在下当朝宰相之子沈肆,见过季逍将军。”
季逍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沈肆,饶有兴趣道:“沈肆?沈丞相庶子?”
“回季将军,在下是沈丞相之长子,沈南江。”
“看来不是那沈奕安了。”
季逍面上露了一丝可惜,“那是天之骄子。”
沈肆道:“家弟近日坐镇西北,圣上便派南江来此,助将军收复江北。”
“若是有时间,可要和沈奕安切磋切磋。年仅十几余,竟能独自镇守一方,乃是我东琅的良将啊。”
季逍笑了笑道。随后,他又道:“据说沈奕安生下来面容姣好,似女子般,这可当真?”
沈肆抿唇,“家弟个人私事,还请将军勿问。若是家弟有幸与季将军切磋,南江自然会和家弟提的。”
季逍虽没问出个什么来,但也知道沈奕安的长相或许是沈家的一片逆鳞。
“那自然好。”
二人也不再说话。
季逍又喝了口酒,咂咂嘴。
这江北虽是极寒之地,但是这儿的酒却是上好的,一口下去即可暖胃。比不上南方那吟着小调时酌的小酒,这江北的酒很辣,很暖。
季逍站起来,掀开帐篷,对着外面的士兵吩咐了几句,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待到听不到脚步声时,季逍才又坐回了沈肆旁边。
“沈将军,此次前来江北这蛮荒之地,是为了我手中这破牌子吧。”
季逍喝了口酒,从怀里拿出了个墨绿色的牌子丢给了沈肆,沈肆连忙伸手接过。
他定睛一看,这便是江北军令牌没错了。
“将军这是?”
沈肆开口问。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相信大家都知道。季逍也算是个大将军,他既然当年能被老圣上派到这儿来,那自然是老圣上眼中的好将军。但这季逍却猜到了自己此行目的,并且直接将牌子丢给了自己,那肯定就是有点问题的。
季逍苦笑:“我早就老了,不再存有当年的风范了。这边境啊,我待了快有二十年喽。现在那蛮人可谓是嚣张跋扈,趁着我老了,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又狠狠地往口中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他的下颚线流落。
岁月不饶人,纵使当年再如此潇洒,二十年过去,终究会老。一百年过去,终究是一捧黄土。
沈肆看着季逍消瘦的脸庞,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他心中感叹,或许再过二三十年,自己也会和这季逍一样罢。
“不管皇城那出了哪档子乱,敢来江北的,在本将军眼里,就是我东琅的一条好汉!”
季逍爽快地笑了。
沈肆看着季逍,微微点头。
“将军英姿不减当年。”
……
“这阿奥尼是个棘手的人。”
季逍开口。
他微微摇头,“当初我与他交战,都是处于下风。他的打法同我们中原人不一样,我们中原人讲究剑法刀法,但阿奥尼却只在乎力气。我一开始也嗤之以鼻,但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