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方兄
李莲花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李莲花你昨日赶路风寒未愈,烈酒怕是伤身,不如以茶代酒?
他说着,不动声色地将方多病面前的酒杯往自己这边挪了半寸,另一只手端起茶杯,递到少年手边
李云然是啊 烈酒最是伤身 还是喝茶好一些
方多病虽愣了愣,但素来信李莲花的判断,顺着他的话头笑道
方多病可不是嘛,还是李姐姐想得周到
李云然没事 应该的
说着便接过茶杯,装作畅快地饮了一口。
此时席间的其他人早已举杯下肚。张庆虎咂着嘴叹道:“这酒够劲!卫庄主果然大方!”段海也跟着附和,只有古风辛喝得极慢,眉峰微蹙,似乎在品味酒中的异样,却终究没说什么。
李莲花端着酒杯,指尖在杯壁轻轻摩挲。他鼻尖微动,已嗅到酒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异香——那是鬼哭汤独有的气息,初闻与寻常香料无异,实则无色无味,唯有凑近细辨才能察觉端倪。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那个“小前辈”,只见那孩子捧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液却半点未沾,漆黑的眸子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冽,显然也识破了酒中的伎俩。
“李公子怎的不喝?莫非是卫某的酒入不了你的眼?”卫庄主注意到他的动作,笑着上前追问,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热络。
看着卫庄主大眼神在你和李莲花还有方多病之间来回看
李云然我们也不好拂了卫庄主的好意 方公子多少也喝一点吧
李云然少喝一点就好
李莲花端着空了大半的酒杯,目光扫过席间浑然不觉的众人,又看向角落里始终没动酒杯的“小前辈”。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没有言语,却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了然。他轻轻放下酒杯,指尖在桌案下敲了敲——看来这一品坟之行,比预想中还要凶险几分。
卫庄的敬酒宴在虚伪的热闹中落幕,众人各自回房歇息,只待次日清晨动身前往一品坟。李莲花刚踏入房门,便见方多病凑上来,压低声音问
方多病方才酒里当真有问题?我瞧张庆狮他们喝得挺欢,倒不像中毒的样子。
李莲花走到桌边,将空酒杯倒扣,指尖沾着的酒渍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痕迹
李莲花是鬼哭汤,发作极慢,六个时辰后才会毒发。卫庄要的不是人命,是让我们乖乖替他探墓——毕竟只有他有解药。
两人对视一眼,李莲花足尖点地,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月光下,一道瘦小的身影正往院外跑,正是那席间识破毒酒的“小前辈”。不等李莲花开口,那孩子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警惕,随即加快脚步,消失在夜色中。
方多病他怎么跑了?难不成也和卫庄有牵扯?
李云然他是在避人,或许他知道的,比我们还多。
次日清晨,众人在院中集合,却不见那“小前辈”的身影。张庆狮不耐烦地嚷嚷:“那小鬼跑哪儿去了?难不成是怕了,连夜溜了?”卫庄脸上堆着假笑,打圆场道:“许是起得早,先去一品坟附近等着了。我们不等他,这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