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你母后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吧,他昨日还和朕念叨起你,你先去看看你母后吧!”鎏金兽炉腾起袅袅青烟,皇帝摩挲着翡翠扳指,目光在姬轩与许玲凤之间逡巡。
姬轩和许玲凤对视一眼。
许玲凤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但是许玲凤也看出了他眼底的担忧之色。
姬轩无奈只得先皇帝拱手行礼告退。
此时此刻,大殿之内就只剩下了皇帝和许玲凤两人。
“听说最近你给魏渊找了不少麻烦?”说着皇帝将两份奏折朝许玲凤砸了过来。
奏折砸落在金砖地面上的脆响惊起香炉青烟,皇帝玄色龙袍袖口的金线夔纹在烛火中忽明忽暗,鎏金宝座扶手上的盘龙双目镶嵌的猫眼石流转着诡谲光芒。
“看看吧,这都是魏渊弹劾你的折子。”
许玲凤没有去捡地上的折子,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臣这都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办的,他魏渊弹劾我又能如何,只要有陛下您在,臣觉得区区一个魏渊臣不足为惧,您说是吗?陛下?”
皇帝问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了,窗外忽有惊雷滚过,闪电将皇帝脸上浮动的笑意切割成明暗两半:“哈哈哈!好!说得好,你果然没让朕失望。”
“不过,臣今日来是想向陛下求一个恩典的。”
许玲凤看高高在上坐在自己对面的皇帝,直接跪了下来,她跪下的瞬间,织金地毯下透出的寒意顺着膝盖渗入骨髓。
皇帝挑眉,看到许玲凤这副谦卑的样子,心中愈发高兴起来了,他此时心情不错,问道:“何事?你说说看。”
“陛下也知道,我大哥也在打更人当了一个铜锣,可是因为受到我和魏渊之间的事情,他被人安了一个私自杀死上级的罪名。魏渊竟然还判了他腰斩,还望陛下可以救我兄长!”
皇帝闻言沉吟半晌。
悬挂在梁间的八宝宫灯忽然晃了晃。
过了好一会,皇帝这才似笑非笑的看向许玲凤说道:“朕可以下旨让魏渊放了他,并且官复原职,但是你和许七安必须给朕破了桑伯湖一案。”
他微微停顿,只听他声音低沉的说道:“而且……以后魏渊和打更人衙门的所有事情,你都要一一呈报于朕。”
许玲凤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很快她就将不悦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是,臣遵旨。不知臣什么时候可以去领人?”
“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们要是半个月内破不了案,那朕便还是让魏渊斩了他。”
最后许玲凤是带着传旨的太监一起离开的。
宫门处残阳如血,刚刚雷声阵阵,雨却是没能下下来,本来聚集起来的乌云也渐渐散开了。
宫门口的青铜门兽口中衔着的铁环,映照着许玲凤有些苍白的唇色,远处传来的世净街鼓沉闷的余响。
当传旨太监的皂靴踏过满地银杏碎金,许玲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见温润的暖玉,鎏金马车轮毂与宫道金砖相击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