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的身体愈发差了，即便是已经救了过来，却变得极为虚弱，就算天已经暖和了，他仍旧需要时时披着袍子。
程诺妍自从进了帅府，半个月来从未出来过一次，不止他在等着，金南俊也在等着。
不知道他们爱上的不过是一个没有实体的人格，只能这么虚无缥缈地一直等着。
晌午的时候，金南俊派人送去了一包绿豆酥，程诺诺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却还是一脸不解地收下了。
她不喜欢吃，便都进了茯苓的肚子。
程诺诺你中午没吃饱吗？怎么这么能吃？
茯苓别提了，刚准备吃，又被小雪给叫了过去，说夫人那边的丫鬟做不好插花，让我去帮着做做。
茯苓往嘴里又塞了一块绿豆酥，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悦：
茯苓她们主仆俩都是一样的，惯会软刀子磨人，明知道在折腾你，你还得老老实实受着，还不如郑婉儿那样明面上挤兑，至少还能找少帅讨个公道。
别说她，就连程诺诺这半个月也没少被折腾，又是帮着抄经文，又是跟着学规矩。
规矩还好说，只是那细细的毛笔她怎么都是拿不好的，还不允许用钢笔，说对佛祖不虔诚。
感情她用毛笔写出来那些狗爬一般的字就虔诚了吗？
程诺诺夫人心里对我有气，找些麻烦也在情理之中，又都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也要学着放宽心。
茯苓是是是，我就是不放宽心也没法子，她是主子我是丫鬟，我还能蹦到她头上不成？
程诺诺你这脾气，要不是有少帅压着，你不得真蹦到她头上去吗？
被她逗笑了，程诺诺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
程诺诺对了，我看副官最近往这跑得越发勤了，你们到了什么程度了？
茯苓什么什么程度？
一提起朴智旻，便是一向大咧咧的茯苓也忍不住红了脸。
程诺诺我是问，你们是还没说开，还是已经开始了？
茯苓我都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茯苓低下头，瞅着手里咬了一半的绿豆酥，仿佛突然吃不下去了。
从朴智旻刚见她时就喜欢逗弄她，可她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自己又是否是太过自作多情了。
程诺诺你啊。
程诺诺你自己都不表明心意，你又如何能知道他的心意？
茯苓可我……
茯苓依旧有些犹豫：
茯苓可我毕竟是女孩子家，这种事怎么能说出口？
封建时代的思想便是如此的古板，任谁都能看出两人互相有情，却偏偏谁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朴智旻那边，程诺诺不知他一直没有动静是怎么回事，但茯苓这整天日思夜想的，她看到也着急。
程诺诺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先开口了？
程诺诺将她的脸挑起，使得她与自己对视，凑近了一些，语重心长：
程诺诺你看着我。
茯苓看着了。
程诺诺我问你，若是当初我没有主动，少帅他会去注意到一个乞丐吗？就算我天天在帅府门口晃悠，他会知道这个乞丐喜欢他吗？
茯苓不……不会。
程诺诺所以说，感情面前矜持是没有用的。
程诺诺要是没有当初的死缠烂打，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而是坐在少帅府外的墙角边，天天眼巴巴的只能远远看他一眼。
茯苓可是……
茯苓还是有些为难：
茯苓可是我也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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