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妍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蹭在她肩膀上的唇停顿了一下，却又继续游走起来，似乎是打算装傻装到底：
田柾国一个朋友，来买点东西。
程诺妍朋友？
程诺妍冷哼一声，抬手按住了他还在解扣子的手：
程诺妍跟闵大帅的人做朋友，你打的什么主意？
田柾国你……
田柾国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一把将程诺妍掰过来面对着他：
田柾国你怎么知道他是闵大帅的人？
程诺妍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诺妍你知不知道，与闵大帅有牵扯，若被金泰亨察觉，你的命就没了？
田柾国命没了又如何？
田柾国突然放开了他，走了两步到了窗前，望着外面树上干枯了的花蒂，便是唇角扬起，依旧掩不住心头的自嘲与苍凉：
田柾国他是官，我是民，我从未想过要与他相较什么，他样样都强，策马从我窗下路过的时候，看着那一身的戎装，虽然艳羡，却也是满心的钦佩，毕竟，是他给了平城安宁，守护了全城的百姓。
田柾国我是个病秧子，命能撑多久都不知道，也从没想过要跟别人抢什么，我知道，我没有那个气力去抢，也没有那个必要去抢，即便抢到手了，又有多少命去守呢？
田柾国可他……
田柾国顿了顿，拳头在袖下缓缓攥起：
田柾国我不想与他抢什么，他却抢了我的女人。
程诺妍所以，你想做什么？
田柾国做什么……
田柾国低低地念着这三个字，像是也在询问着自己。
他突然转头对着程诺妍笑起来，看似云淡风轻：
田柾国我要让他死。
这样……
就再也没人能抢走你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使得程诺妍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
他怎么敢？
自古民不与官斗，是因那种赌上一切的壮烈，也不过只是以卵击石罢了，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个人的力量脆弱到了连蚂蚁都不如。
他田柾国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个平民而已，又拿什么来与这平城的老天爷抗衡？
程诺妍你疯了？
程诺妍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做的事有多危险？一旦失手，你将会万劫不复……
田柾国我不怕……
田柾国抬起手，缓缓抚过她的脸颊，目光眷恋地随着手指一寸寸的移动，仿佛正在触碰着什么易碎的珍宝，舍不得用上一点力气：
田柾国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田柾国我田柾国，以后就只为了你活着。
程诺妍可是……
程诺妍的“可是”梗在了喉间。
她或许永远都喊不出后面的话语。
“你不怕，可是我怕……”
“我怕，我好不容易爱上的这个人突然就没了……我怕，我以后再也不会如在你身边这般开心……我怕，从此我会恨上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什么救赎可言……”
她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不需要说。
即便是什么都听不到，田柾国也看得穿她的心。
因为，那双眼中的担忧不会说谎，那双眼中的惊怕，她遮掩不住。
他突然用力将她拥进了怀里，牢牢的，生怕一个松手，真的就会万劫不复，天人永隔。
深吸了一口气，只觉鼻子和眼眶都酸涩得难受，仿佛那烫人的眼泪随时都会滴落下来：
田柾国我会好好的，我答应你。
田柾国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等我抢回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田柾国诺妍，你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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