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

“啧，可算醒了。”迷迷糊糊之际，虎杖悠仁听到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他不应该在高专吗？哦不是，他与同期和前辈们跟着醉去往了另一个世界，但遇到了袭击，幸好没有受伤，只是进入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

这个空间……

奇怪，为什么他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声音的主人似乎有读心术一般，暴躁着，“这些记忆可不是你能继续拥有的，不然你刚出这个世界就会被世界碾成烂泥。”

虎杖悠仁清醒了些，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后睁开眼，起身看向声音处。

是阿尔法，醉所处世界的两面宿傩。

阿尔法看着他没来到这个世界前的容器的脸，越发烦躁。

“既然醒了就去把其他人叫醒，你们怎么醒这么慢。”

醉没让静溯抹去虎杖悠仁他们的记忆，而是封印在最深处。

而为了能够更好观察有没有后遗症，静溯勒令刚醒过来还想再睡一会的阿尔法，在房间里等第一个人醒来。

结果第一个人还没醒来，就等到他的同位体出来秀恩爱（bushi）套情报。

啧，烦死了。

然后更是等了三天两夜，都没等到一个人醒，直到现在虎杖悠仁才醒。

相当于他已经有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就没这么加过班。

啧，更烦了。

阿尔法脸色阴沉地看着虎杖悠仁叫人的动作。

被推动的大门在地板上摩擦，生出些许刺耳的声音，一个浑身白色的女性走进来，向阿尔法丢了一小包东西。

“哝，你要的烟，宿傩酱～”有些恶趣味的性格让女性说话的声音有种黏黏糊糊的感觉。

阿尔法接住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着阿尔法，让他保持最后的清醒：“滚，银你跟静溯**的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

烟雾缭绕，也抵挡不住阿尔法烦躁到想杀人的眼神。

银耸肩，看不能调戏了后只好作罢：“你走吧，接下来我来招待就行。”

阿尔法何尝不是在等这句话？他立马起身离开，就连椅子都因为他的大动作与地板磨出“刺啦”的巨响。

银看着阿尔法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摇摇头，银白色的长发随之摇动。

“摆烂的宿傩真是无趣。”

她把椅子放到原处，坐好，看了一眼虎杖悠仁那边，还有些人睡得挺熟，离叫起来还有段时间，便拿起腰上的刀，抽出刀剑，细细擦拭起来。

阴影笼罩住银，擦拭刀剑的动作停下，银抬头看向来者。

五条悟挥挥手，微笑道：“是醉清除了他们的记忆？”

银没有回答，而是盯着五条悟，过了几秒，她突然笑了起来，却答非所问：“哎，你的记忆没被清除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跟祂聊过了啊。”

五条悟只是站在银的面前，保持微笑脸没说话。

银见他没说话，就当作默认，毕竟五条悟身上多了一种东西，但很乱，她看不清。

“啊……你要加入这个世界吗？不过你拒绝了吧，我觉得你不像那种会抛弃你的学生的人哎……”银絮絮叨叨道。

“虽然之前见到的那个五条悟加入了这个世界，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毕竟他的世界毁灭了，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会加入毕竟你的学生还好好的嘛……”

“你……刚刚说什么？”五条悟嘴角下沉。

“嗯？”银疑惑抬头，“你的学生还好好的，所以你不会加入这个世界。”

五条悟沉默没有说话。

可真是巨大的信息量，看来我亲爱的学生的未来不太好啊……是谁敢对他们出手呢？只有那些老橘子了吧，腐朽糜烂，整个人都散发着恶臭的烂橘子们……还是把他们全杀了吧！

五条悟放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握成拳，生气的在心里想着。

银看着五条悟不说话，耸耸肩，看向五条悟身后，他的学生们：“看看……所有人，嗯很健康没有后遗症，那我就先走啦！你们要是找Boss，就去大厅吧。”

银从椅子上起身走出去，挥着手，消失在走廊深处。

“大厅是我们从大门进来的那边吗？”

“应该是。”

“但，大厅怎么走啊？”虎杖悠仁问。

众人沉默。

“随便走走吧，总能到那边的吧。”禅院真希扛着咒具道。

“嗯？”

众人刚走出房间，走廊深处就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似乎没想到这里有人，或是没想到会见到他们，瞳孔微缩，有些惊讶。

“有意思，除了他居然还有人能进厌的房间。”

男人自言自语道后，对高专众人自我介绍。

“鬼舞辻无惨。”

没错，正是被厌的剑体喜爱的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智商不低，能进厌房间的人必定受着厌的关心，所以还是先打个招呼较好。

“你要去大厅找厌吧，带路。”

虎杖悠仁身体里的两面宿傩突然出声。

虎杖悠仁下意识朝脸上打去：“你闭嘴宿傩，你认识他吗？”

“宿傩？”鬼舞辻无惨的视线转向虎杖悠仁。

两面宿傩，鬼舞辻无惨也知道“灰”里面有一个两面宿傩，只是，厌他们大多数喊他的代号“阿尔法”，也只有静溯和银会在私下喊他宿傩。

而这里还有个跟阿尔法长的相似的小鬼……是他的身体里还有个人吗？叫他宿傩？另一个两面宿傩？说起来，厌来找我的时候身边好像跟了个人，她好像也叫他宿傩……

鬼舞辻无惨盯着虎杖悠仁，五个大脑进行头脑风暴。

“是你，”鬼舞辻无惨看着虎杖悠仁，但其实对着他体内的两面宿傩，淡淡道，“跟我来。”

五条悟挑眉，怎么感觉错过了几集剧情。

“灰”所在的建筑物实在是庞大，内部结构也极其复杂，鬼舞辻无惨带着众人七绕八绕，而五条悟一路上都在问鬼舞辻无惨关于这个组织的问题，然后……

鬼舞辻无惨青筋暴起，右手猛然变成长满眼睛的带着血盆大口的触手，向五条悟袭去。

五条悟反应迅速，看似在躲，实则挡在学生们前面。

本着警告的心思，鬼舞辻无惨并没有下死手，就这么让触手打在墙上。

碎石掉落，墙壁布满裂缝，五条悟假装被吓到，拍拍胸脯：“啊，吓死我啦，幸好我躲得快啦！”

“闭嘴。”鬼舞辻无惨阴沉着脸，恢复原样，继续带路。

五条悟试探过后，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而是安静地跟了上去。

自从交流会厌爆发过能力后，五条悟深知自己将不再是最强，不，不一定，或许他还是最强，但是在有些人的眼里，他并不强。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谨慎，他不了解厌，关于厌的他都不了解，厌所在的世界，厌掌管的组织，厌拥有的能力，厌认识的人的资料，以及厌的立场。

他不敢确定厌是否站在他这边，大概率是不会的，毕竟她追随的应该是两面宿傩，正因为这样，正因为有厌这个不稳定的炸弹，他必须好好保护他所珍视之人才行。

“到了。”

鬼舞辻无惨简洁道，随后手伸向大门。

尽头的大门被推开，大厅的光亮照在众人身上。

温热的液体溅来，还未看清，便黏上了众人的脸，慢慢地下滑。

浓烈的铁锈味涌入鼻腔，虎杖悠仁被呛了几下，才向大厅中央望去。

随后，他浑身冰凉地怔在原地。

大厅已被染红，鲜血如同流水，向四周缓慢流动，穿着西装的众人单膝跪地，头死死地低着，身体有着微弱地颤抖，生怕引起台上人的注意。其他一些高专众人没见过的生物们，也呈敬畏状。

而醉、静溯、银、阿尔法，各自倚靠在大厅的四个华丽的支撑柱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镇压着跪在地上的各种生物们。

“左手。”冰冷的声音传来，热血再一次溅来，这次黏在了五条悟上边的墙上。

钉崎野蔷薇顶着呼吸，颤抖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动作僵硬地将视线转向台上，发现坐在那的是厌，冰冷的红眸承载着无形的怒火，淡淡地向他们那边瞥了一眼后，又看向大厅中央处。

“继续说，叛徒。”厌懒散地用手抵着下巴，俯视着血海中的人。

鲜红的色彩、大厅中没有感情的审判以及厌那漠不关心的一瞥，都不断地刺激着虎杖悠仁的大脑，这时候，他才意识到——

厌一直都属于恶，并且从来都不是他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