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拨动手上的佛珠串,眼眸深沉的看了一会儿宜修。
宜修哪能不知这位生性多疑的雍亲王已经疑上了她,疑上了乌拉那拉氏,甚至连母妃德妃恐怕也疑上了。
四爷的眼光不会局限于后院,他只会想的更多。若是那贱婢说的是实情,不管是哪个乌拉那拉氏指使她干的事,总归是有乌拉那拉氏的族人在帮她,乌拉那拉氏想干嘛?已经在后院给了他们嫡福晋这个无上荣光的位置,侧福晋也有一位,莫不是还想把持他的子嗣,不让其他女人给他生孩子?
想到自己与大位仅仅一步之遥,四爷沉思的眼神彻底阴鸷下来,她们的心,大了。
乌拉那拉氏确实该敲打了。
四爷这般面孔落在底下有心人眼里,那人用帕子捂着嘴巴,笑了。
“苏培盛。”四爷沉声喊道。
“奴才在。”苏培盛弯着腰,像只弓着的小虾米,太监最是会看人眼色,能爬到苏培盛这个位置的,他恐怕早已修炼成四爷心里的蛔虫。在感受到四爷不好的心情后,他将身子越发绷紧。
“去查。”不怒自威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里。
“嗻。”苏培盛恭敬的退下。
宜修的心底总算松了口气。
去查才好,不去查然后让这怀疑在四爷心底越来愈大,那乌拉那拉氏才真正的毁了。
去查至少还有个清白的可能,到那时四爷才会对乌拉那拉氏愧疚啊。
而现下......
有德妃这位好姑母在,四爷在没证据的情况下不会对她们怎么样,至少还会安抚她们。
果不其然,四爷吩咐完后当即起身扶起宜修,也让陶夫人起身。
“我自是相信你们,但是后院的规矩不能乱。”这是四爷在安抚乌拉那拉氏刚才的举动,去查并不意味着不相信乌拉那拉氏,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做的太偏袒,有嫌疑自然要查。
宜修和陶夫人识趣的感恩戴德四爷相信她们,然后退在一边不再说话。
武格格看着四爷轻描淡写的将事情摁下,心里有些不甘心,盼不得当下就将宜修抓起来好好审问才好。
她对上那人的眼睛,看到她轻轻摇了头。
武格格才按下想要继续挑拨四爷和乌拉那拉氏的话语,然后一心期盼起屋里那个一尸两命才好啊。
柔则虚弱的呼痛声断断续续传入众人耳里,有些人欢喜,有些人担忧,四爷焦躁的产房门口走来走去,宜修面露焦急,也在产房外殷殷期盼(自是假的),陶夫人担忧爱女,早已进入产房内照看福晋。
日暮西下,浓烈的残阳照的人仿佛都染上了一层血色,福晋的院内终于响起一声虚弱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随着产婆欢喜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早已安静下来的后院众人再次开始躁动不安。
不多时,房门打开,产婆抱着一个锦被到四爷面前,“恭喜王爷,福晋生了个小阿哥。”
四爷阴沉的面色当即如太阳升起一般破晓开阳,连声喊道:“好!好!好!”他终于有了嫡子!
八爷有儿子又如何,嫡子可这辈子都难说了,谁不知道八福晋成亲至今没有生养,怕是个不能生的。
哈哈哈,他又胜了老八一筹!
他接过产婆手里的锦被,迫不及待的翻开遮挡的薄被一看,立马风云变色。
“怎这般虚弱?”怀里的孩子面色青白,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养的。四爷得意的心情当即没了大半。
随后赶到的太医跪下回复道:“福晋难产,小阿哥在福晋肚里待的时间太长,到底还是受了毒性的影响,需好好将养。”
“田氏该死!”听闻此话的四爷将一腔怒火喷向了下毒的之人,再也没了对她的怜惜。
乱葬岗之内将再多一具尸体。
“王爷.....”太医又欲言又止。
“说!”四爷对唧唧歪歪的人最没耐心,心情不好,口气差到极致。
“福晋难产,中的毒又烈性,艰难生下小阿哥已经伤及根本,恐今后再难孕育子嗣。”
这下子四爷的脸色彻底黑如锅底,刚嘲笑完八爷的福晋不会生养,转过头自己的福晋也难以孕育了,其各种滋味,难以描述。
而躲在门后听到一切的陶夫人紧紧的握住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