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十四岁。
周九良从小便被村庄中的小孩们欺负,每天早上干干净净的出门,傍晚便灰头土脸的回家。父母总是会觉得很奇怪,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变得这么脏。
周九良的后背与手臂上,有几道爪印,暗红色的。是十四岁生日的时候,一群十几岁的村中小混混将他关进了一个满是野猫的笼子里,还狠心的将只能在外面打开的笼子的门关上了。
他只记得,当时,有几只猫爪向他抓去,他想躲,可笼子太小,躲不开。
所幸猫爪抓的是他的背,而不是胸膛或者脸,否则有多痛,周九良也是知道的。
到了晚上,野猫也安静了,没有再做什么。
也所幸父母很快就发现了他很晚都没有回家,便在村里找他。挨家挨户的找,最后才发现周九良被关在了满是野猫的笼子里。
从下午三点多被发狂的野猫用爪子抓到晚上七点多,周九良已经被折磨的困了,痛感似乎在睡意下减轻了不少。
模模糊糊中,只瞧见了母亲将笼子打开,父亲将他抱了出来,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的打他的臀尖。父亲低低的吼声中满是担心,“混蛋娃子,知道我和你妈在家里等了你多久吗?担心死了,你还出来鬼混,还受伤了。”
母亲只是看着他身上穿着的染血的白衬衫,“得了,他爸,别骂小航了,估摸着是一些小混蛋把他关到这里面的,赶明儿一早起来,去问问是谁家倒霉娃子的恶作剧。”
没错,周九良的小名单字儿叫航。
周九良迷糊的听着父母的对话,想起了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家里唯一一件白色的衬衫,这件衣服是父亲找了很久才买到的,按母亲的话来说,就是老贵了。
他感觉自己很对不起父亲花的钱,这才没穿几次就染上了血。“爸,对不起。”周九良闷闷的向父亲道歉,他不应该这么晚都还没回家,他不应该把衣服弄脏— —即便这都不是他愿意做的。
“没事,回家吧,给你留了饭,有胃口就吃几口吧。”父亲揉了揉他的头发,大步走回了家。母亲跟在父亲身后,也回了家。
“还有你妈给你煮的鸡蛋,今天你生日,咱家没钱买蛋糕,只能煮一个鸡蛋和一碗面。”父亲道。
“谢谢妈。”周九良看向母亲,咧嘴笑了。“刚被猫抓完,不痛啊?还笑。”母亲打趣道。
父母真好。
桌上的晚饭有些凉了,鸡蛋与面也凉了。墙上挂着的破旧日历上明晃晃的“10月28日”几个红色大字将周九良的睡意抽离,是,今天是他的生日。
“有胃口吗?吃几口吧,你妈特意做的,顺便你吃的时候爸帮你包扎一下伤口。”父亲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给他简单的包扎了几下。“嗯,谢谢爸。”
周九良吸溜了几口面,果然,母亲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好吃吗?”母亲的眼里有几分期待。“好吃。”周九良笑,将整碗面吃下了肚。
第二天早,周九良便看见自己的父母在村中找那几个欺负他的小混账。有人护着,真好。
却突然又想起了父母已经四十多岁了,自己却还要他们的保护,幸福又没有能力让他们去休息。
如果有一个人,能代替父母来保护自己,该多好。
父母已经老了…
年少时的十四岁,悲惨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