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手机响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接听，敬翰、董纪和黎丽都拿出手机拨打，全都没有人接听。所有人又都陷入了沉思。 “我认为我们走不了了，有可能外面更加的危险，我们没有住所，走不了很远就会被伏击。就靠我们这几个人只在白天行走是无法到达目的地的。”董纪无奈地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沙丁鱼罐头。接着又说：“你也别生气，我们现在都一样，我们只能先等哈迪好起来再说。”说着董纪把一条沙丁鱼扔进嘴里。 敬翰想要是林秋出什么问题，我怎么向她家人交代。于是看着林秋。林秋也被刚才敬翰的举动吓了一跳，电话又没有人接听，皱着眉头也同样看着敬翰。 时间过得就像飞驰的列车一样。一列接着一列，外面渐渐地飘起了小雪花。现在已经是12月中旬了，马上就到圣诞节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敬翰和董纪他们正在聊着球队的事情，林秋和黎丽也在聊天说着什么。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敬翰和林秋赶紧跑到哈迪的房间，推开门，看到哈迪在床上不停地挣扎着，黎丽赶忙也跑过去，伸手摸了一下哈迪的额头。 “他开始发烧了。”黎丽焦急地说道。 “他这个钢铁战士也有拉不开栓的时候？”董纪站在哈迪旁边说道。 “赶快找退烧药，董纪，你去给哈迪拿毛巾给他擦擦身体，物理降温。”黎丽说道。敬翰和林秋赶紧出去找退烧药。董纪也慢慢地走出去拿毛巾。这时，哈迪握住了黎丽的手，大声呼喊着：“承恩……承恩……”哈迪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大脑还处在混乱中。在梦里，他看到了另一个小镇，都是二层老房子的样式，小街道非常的干净，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但是看不到太阳在哪个方向。一股风吹过，能够感受到海水潮气的味道。哈迪向前走着，渐渐地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路口旁有一个标牌，上面写着“Welcome to corvallis downtown”，哈迪向前走着，整个小镇死一般的宁静，就好像二战期间德国人刚扫荡完一样，又像是中世纪的黑死病从这里拐了一个弯。突然，蔚蓝的天空被黑云遮住了。开始下起了小雨。小雨打在小路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小雨打在草丛里发出“沙沙”的声音，小雨打在哈迪的身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我这是在哪？”哈迪用双手摸了一下肚子，低头又看了看，没有伤口。又环顾了四周，然后大声地呼喊着：“承恩……承恩……”没有任何声响，只有雨的声音，乌云遮住了阳光，黑暗降临了。哈迪看到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身影，在仅有的光线中，能够看到是一个人影，雨点打在它的身上，就像是罪恶之城里面的主人公的样子。哈迪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根雪茄，又拿出打火机，用左手挡着雨，点燃了的雪茄发出一股烟草的香味，呼出的烟雾飘散在这雨水里。黑影慢慢地走近了。哈迪看到这个身影似乎很亲切的样子，于是叫了一声：“拉斐尔，是你吗？”黑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还是在慢慢地向哈迪走来。在离哈迪大约十米远的距离时，停了下来。一个闪电劈中了它旁边的一棵大树，那棵大树就像一个被利刃切开的西瓜一样。断了的树桩发出一股木炭燃烧的味道，冒着烟。 “加入我们……加入我们。”哈迪的耳边响起了一阵阵的声音，无论他怎么捂着耳朵，身体转到任何方向，都回响着同样的声音。一会儿，哈迪的后面也出现了一个身影，像是承恩的父亲，站在那里不作声。哈迪一边看着承恩的父亲一边把头扭到另一个方向看着黑影。“抗拒它……抗拒它。”又一个声音回响着。哈迪的身体不由得向黑影走去，他感觉离承恩的父亲越来越远了。这时黑影的旁边又走出很多的影子，发红的眼睛，伸出双手在召唤着他。哈迪感觉他离这些影子已经很近了，眼睛发红的影子伸出的双手，不，是爪子已经就差一点就能抓住他了。黑影们开始发出嘶嘶的叫声，这叫声让人不寒而栗，这声音就像是你一个人在通道中，风声穿透门缝发出的声音。 “哈迪，快醒过来，来，吃点药。”黎丽摇晃着哈迪。 梦中的哈迪感觉是那么的晕眩，突然感觉乌云中有一道白色的闪光，刺得他的双眼睁不开，哈迪艰难地想睁开双眼，他在努力地睁眼。黑影这时说道：“不想见见你的祖父吗？哈迪，来吧，我给你介绍你的家人。你的母亲，你的哥哥，你的姐妹。”哈迪痛苦地瘫倒在地，一只手戳着身体，支起肩膀，另一只手捂着眼睛，大声地喊道：“老Bill，你是个讨厌的万派，讨厌的万派！”这时的黑影的声音尖叫起来，这声音就像是十列高速行驶的火车同时刹车所发出的声音，又像是无数的中学老师同时在黑板上用粉笔写字时发出的声音令人厌恶，令人难受。 “哈迪，哈迪。”敬翰、董纪、林秋和黎丽都在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慢慢的，哈迪睁开了眼睛。“快给他喂药，消炎药和退烧药。”黎丽说道。 吃过药，喝过水的哈迪又瘫软在床上，睡了过去。敬翰检查了一下房门，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打开门，走到楼道中，也没发现什么，就又关上门回到大厅。 “我们也早点睡吧，每两个小时换一次班。我们需要有人值班。”敬翰随后把给哈迪擦汗用的毛巾扔到洗手池子里。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林秋透过窗外看着漫天飞舞的雪。在窗户上哈了一口哈气，又在玻璃上画上雪花。外面的小镇景观已经银装素裹了。虎头窗上都有一层薄薄的雪。月光洒满雪地，枯树又好像穿上了新衣，绿色的松树枝头全都覆盖上了冰雪，只有尖顶还在坚挺地矗立着，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这就像是童话中的世界。那时童话世界中的人物没有纠结，没有烦恼，只有欢笑，现实中的此时此景只有纠结，只有烦恼，没有欢笑，还有就是无尽的想象，无数厄运降临的想象。 第一班是董纪值班，因为他最贪睡，他是最爱坏事的人，所以安排在第一班，第二班是黎丽，第三班是林秋，最后一班是敬翰。众人在嘱咐完董纪后都去睡觉了。只有董纪一个人在大厅中踱步。他左手拿着一根棒球棒，右手拿着两只筷子拼起来的十字架，身上又批了一件大衣，头上戴着一个滑雪帽，从远处看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他走到暖气旁又升高了屋内的温度。挂上了窗帘。坐在沙发上，摘下了帽子，四处环视着。然后盯着厨房的黑色的钟表。钟表嘀嗒嘀嗒地走着，董纪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跟着节奏也在走着。渐渐的，他低下了头，手中的十字架滑到了沙发的缝隙中，棒球棒子也滑落到沙发的一边。董纪就像大家预料的一样安详地睡着了。第二班黎丽上了闹钟，醒了过来，走到哈迪的房间，打开门，看着哈迪安详地睡着，就轻声关上门，走到客厅，看着董纪就一肚子的火。这时楼上出现了轻盈的脚步声。黎丽轻轻地把董纪弄醒了，不知所措的董纪惊讶地看着黎丽，拿起棒球棒，但是已经找不到十字架了。两个人互相示意了一下一起向楼上轻轻地走去，楼上的声音动静又大了起来。 “我们叫醒哈迪吧。”董纪一边轻声说道，一边打着寒战。 “瞧你这不中用的，在我床上怎么不这样呢？再说为什么不叫敬翰呢？”黎丽轻声地训斥道。 “笨蛋，敬翰也没辙的。”董纪一边说，一边用手刮了一下黎丽的鼻子。这时楼上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了。两个人还在顺着楼梯向上走着，这时，他们看到了黑暗中一对绿宝石样的光，两个人吓得都已经不行了，不敢向前走去。“绿宝石”也不敢向前走，双方对峙了起来。董纪从兜里掏出了一根肠，咬了起来。似乎在说“你懂的，我害怕起来就会想起吃”，黎丽无奈地看着他。这时“绿宝石”也向前移动了几步，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喵—”。两个人再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小猫。董纪赶紧打开楼梯的灯，小猫也吓得向后跑去，跑动中撞上了旁边的柜子，撞到了立式的台灯。台灯掉在地面上发出“啪啦”一声灯泡破碎的声响。不一会，敬翰和林秋都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没事，没事，就是一只饿了的小猫。”董纪说道。说完他把手中的肉肠递给了楼上柜子底下的小猫，小猫“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钻了出来。看得出这个小猫是饿坏了，外面又冷又暗，肯定是趁着敬翰检查房门的时候溜了进来，小猫个子不大，很瘦弱，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很惹人喜爱。脖子上面有一个链子套，上面有一个小圆盘，有一些奇怪的字体，估计是哪个讨厌的男孩胡乱刻了一些东西，让猫显得很时髦。 “我们就叫她绿宝石吧。”董纪说道。 “这小猫真可爱啊！”黎丽说着抱起了小猫。 “小心她有跳蚤，给她洗一下，然后找个窝吧。”敬翰打了个哈气建议道。 “我来洗。”董纪扔下棒球棒，从黎丽手中抱过小猫直奔卫生间。 “还是我来吧。得用热水和洗浴液，笨蛋。”黎丽也跟着走了进去。 林秋抱着敬翰的脖子说道：“这小猫真可爱啊。”于是挽着敬翰的胳膊两个人走回了房间。卫生间不时地传来“喵—喵—”的声音以及董纪和黎丽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