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勋败落奔走,聂家小姑娘一脸轻漫间又冲自家哥哥等人眨了眨眼,百家更是纷纷交头接耳好不热闹,观猎台上本静待赛事的众人早压制不住的对今日这场大戏争相评头论足起来。
忽然,众人又听这伶牙俐齿的聂家小姐转身面对他们抬手高呼,聂晓(聂良辰、薛晓)“金宗主敢于打破陈规这般器重敛芳尊,着实是英明至伟值得百家赞颂与效仿,金家有如此大度的家主和敛芳尊这般大义的子孙,自是未来可期,各位前辈觉得良辰此话对不对?”
少女语调铿锵,不等台上有所反应,她却又转身踱步走到金光善面前冲他深深一拱手,聂晓(聂良辰、薛晓)“金宗主,先前良辰不知深浅妄自揣度您的用心,着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您念在良辰年幼不懂事,莫要与我一个小姑娘计较!”
金光善尴尬一笑有些下不了台,这时又见观猎台上有谁家宗主起身拱手,仙门众人“对,聂姑娘言之有理,金宗主深谋远虑在下由衷钦佩,兰陵金氏未来可期啊……”
某家主“是啊是啊,金家有敛芳尊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上进子孙,着实是光耀门楣让人羡艳!”
家主乙“对对对!我家儿子若是能及敛芳尊二三,在下睡着了也会笑醒的!”
百家为水,金家却只想为舟,而金光善由始至终都忘记了一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认回孟瑶更赐他个不伦不类的表字,本意便是为了打压孟瑶的势头,却偏生因着聂晓这一番强词夺理‘歪解’,竟让那孽子在仙门百家前愈加竖立了威信博了好感。
虽说兰陵金氏已然不怕任何一个宗门,可舆论之力不可小觑,她更一口一个‘三哥’唤的清晰而强硬,岂不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众人提醒金光善,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并非只是他素来不屑一顾的私生子,还是与赤峰尊和泽芜君比肩而立的结义兄弟!
他的背后,并非只有他金家的点滴施舍而已,更有姑苏蓝氏和清河聂氏两座大山做后盾。
再如此哄得百家心向,金光善只怕日后儿子丢掉的,便不止是金家宗门之主的位置了!
脑中转的飞快,金光善眸中的神色亦是变了几循,再被众家修士这么一起哄一高抬,他便也挂不住脸色连忙起身冲众家还礼。
目光瞥过一旁望了聂晓背影略微发愣的金光瑶,金光善复才讪笑着回到了主位席上轻咳一声。
孟瑶(金光瑶)“各位谬赞了,光瑶愧不敢当!”
被提醒的金光瑶连忙凝神上前,弯腰施礼冲在场世家客套开口。深深看了眼正在与自家二哥挤眉弄眼的聂晓,孟瑶素来真假参半的笑意中浮上了点点深情。
在今日之前,他其实对金光瑶这个名字是是深恶痛绝的,可是此刻开始,孟瑶的心里倒当真是要认定了这瑶光之名!
原来,他在她心中,竟然是这千万般的好么?
孟瑶(金光瑶)“这个开场箭只不过是给大家热身助兴,既然七靶尽破,大家就请直接入场吧!”
冲一旁随侍挥手示意,那些终究从惊魂中回过神来的温家残部便被带了下去,聂晓转眸去看,便见金光瑶满目温柔的冲她摇头安抚一笑,眉间忧色便也渐渐舒展消散。
各家子弟陆陆续续进入了围猎场,聂晓撇嘴站在原地,背后一道灼灼的视线盯得她有些毛骨悚然,回眸却看见江厌离身侧,那位雍容华贵丝毫不显老气的金家主母正一眼不错的打量着自己,那眼神辨不出敌友,却半分不显善意。
金夫人“你是聂家的丫头?”
江厌离“金夫人,这是良辰妹妹,是聂家嫡小姐!”
不等聂晓开口回答,一旁的江厌离便已经体贴的向金夫人禀告了她的身份,她当下便也安安静静的站在了原地不再开口。
金夫人“聂家的么?”
金夫人神色微变,当下更是不动声色的朝主位席上,正与蓝曦臣、聂明玦举杯共饮的金光善看过去,眸底似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循环变幻。
金夫人“这般牙尖嘴利,你与萧玲珑什么关系?”
金夫人问的极轻也极快,若非聂晓五感胜过常人,怕也是不容易在高台之下听清楚她问了些什么。
#聂晓(聂良辰、薛晓)“夫人您说什么?”
金夫人“没什么……”
眉间疑虑微敛,金夫人又似是猛然清醒了般悠悠叹了口气。
聂煜(聂怀桑)“晓晓,走跟哥一块儿进去!”
百家子弟走的差不多了,最后只剩魏无羡、蓝忘机等人还站在岔路口回头观望,聂怀桑更是径直走过来牵了自家妹子的手就走,跨出两步却才反应过来似有不妥,继而回头冲主位上的金夫人一拱手。
聂晓(聂良辰、薛晓)“我也能进去?”
#孟瑶(金光瑶)“想去的话,便同怀桑一起去吧,不过万事小心别受伤了!”
金光瑶缓步走来冲金夫人恭敬施礼,那原本就对聂晓颇有疑惑的主母素来不喜欢他,今日又让聂晓在百家面前替金光瑶赚够了好感,金夫人自是不会再给他好脸色。
只是这会儿金光瑶已经不在意这些,只按照规矩问安施礼后,便领着聂晓兄妹二人朝入口处走去。
聂煜(聂怀桑)“三哥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遇上邪祟,这丫头不动手也能直接给对方忽悠哭了!”
#聂晓(聂良辰、薛晓)“放心吧三哥,只有它们怕我的份儿……”
乐滋滋的拽了聂怀桑的胳膊冲金光瑶甜甜一笑,聂晓这才满目兴奋的朝魏无羡和蓝忘机等人跑了过去。
入山岔路七条,除却四大世家之外的别家子弟默契分为三拨走了剩下的三条岔道。
原本就只想来观花赏鸟打酱油,聂怀桑拒绝了魏无羡要一起的好意独自带着妹妹走了最中间的那条路,只因入场之前金光瑶曾偷偷告诉他,中间那条山路最为平坦好走且邪物最少。
聂晓(聂良辰、薛晓)“奇怪了,不是说这百凤山是三大围猎场之一,其间邪祟妖兽数不胜数么?怎么走了这么久,一只兔子也没有看到?”
聂晓背着聂怀桑的弓箭左右比划着,眸中疑虑越加浓重起来,不是说这百凤山之中邪祟诸多且山势崎岖难行吗?
捕猎的陷阱呢?
飞箭走石,火蛇流沙呢?
还有本该时时刻刻都可以听见的,别家子弟追捕猎物的响动呢?
聂怀桑走在她身边折扇轻摇,听自家妹子抱怨间,他已然从道旁折下一只紫色野花别在了聂晓的长发间,微微打量了片刻后,少年方才满目骄傲啧啧称赞,聂煜(聂怀桑)“还是妹妹长得好,一朵野花都被衬托的艳若牡丹了!”
聂晓(聂良辰、薛晓)“哥哥你干嘛呢,咱们可是来围猎的,你把师兄们撵到前面去当真只是想进来观花赏鸟的啊?”
聂晓恨其不争,先前好不容易忽悠的那些宗门小姐们押了他们清河聂氏,这一路上又连只山鸡野兔都没遇上兄长态度还这般散漫,岂非辜负了人家一番信任?
不过这百凤山景色倒是真的很不错,清幽雅致中带着些许的神秘莫测,若非有‘任务’在身,她到当真是想在此处多呆上几日好好休憩休憩。
聂煜(聂怀桑)“哎呀,总归围猎过后搬回家还有那么远的距离,按照大哥的性子,指不定都拿出来送给别家了,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兰陵金氏!妹妹你过来跟哥这儿晒会儿太阳,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真的很不错么?”
聂怀桑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大大小小好几个牛皮纸包,聂晓见状当即眼前一亮,遇不到猎物的愁绪倏然间便烟消云散了。
聂晓(聂良辰、薛晓)“哇,茯苓糕、桂花酥、糖莲子还有冰糖葫芦……哥你真厉害,怎么连糖葫芦都能带来?”
聂煜(聂怀桑)“上次你不是说,这种糖葫芦里面的山楂自带甜香和别家不一样么,所以哥哥这回出门前专门去山下买了拆了竹签包起来,怎样,味道没变吧?”
聂怀桑折扇收回歪了脸去看聂晓鼓鼓囊囊的脸颊笑得温和,又变戏法似的从腰间乾坤袋里取出一壶清水递到她面前,聂煜(聂怀桑)“慢慢吃,别噎着……”
#聂晓(聂良辰、薛晓)“唔唔……好吃……”
聂晓点头如小鸡啄米,兄妹俩随意的靠坐在一颗大树下开始百凤山野餐,若是叫他们家长兄看见了,怕是又免不得一顿白眼责怪。
悠扬的笛音从不远处的山峦处传来,聂怀桑微微怔愣后,便转眸去看还兀自吃的香甜的自家小妹轻扯唇角。
聂煜(聂怀桑)“魏兄又在张扬了,当真是要操心死他们家那位新上任的家主。”
先前在山门口来不及高调,进了百凤山竟然还是要让他给补回来,当真是……
#聂晓(聂良辰、薛晓)“无羡哥就是这样的性子嘛,不管遇到什么风浪,他自是张扬桀骜不服软的人,若当真像晚吟哥那般沉稳自持面面俱到,也就不是魏无羡了。”
吞下最后一口茯苓糕,聂晓将剩下没吃完的悉数封好纸袋又揣回腰间的乾坤袋,这才轻轻拍了手上的糕点屑拉了聂怀桑起身,#聂晓(聂良辰、薛晓)“哥,我们过去找他吧,反正你也不想捕猎,咱去找他玩儿啊!”
聂煜(聂怀桑)“这里还有……”
宠溺的伸手将妹妹唇角的糕点渣擦掉,聂怀桑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连连摇头,聂煜(聂怀桑)“你就向着他吧,咱帮得了魏无羡一次,可帮不了他一世,若非咱清河有大哥镇守,金家哪儿能由得你次次胡来?”
#聂晓(聂良辰、薛晓)“妹妹哪有胡来?每次都是有理有据的说到他们哑口无言,我是姑娘家,他兰陵金氏要是当着天下修士的面与我计较,怕是离百家唾弃也不远了,谁叫金光善那么欺负三哥,我今儿可算是给足他一宗之主的面子没叫他下不了台!”
微微撅了嘴辩解着,聂晓挽着聂怀桑的胳膊就朝笛音缥缈的方向走去。
#聂晓(聂良辰、薛晓)“他要是再这么仗着身份自以为是的欺负孟大哥还招揽势力,赶明儿个我能当着仙门百家的面儿,逼他自掏腰包救济北方灾民你信不信?”
她就不信了,金家的钱真的能多到花不完?
聂煜(聂怀桑)“信,哥哥当然信,我聂怀桑的妹妹多能干啊!”
聂怀桑宠溺的笑声飘远,却忽闻陈情笛音戛然落下。
魏婴(魏无羡)“蓝忘机啊蓝忘机,我是你什么人啊,我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管啊?”
蓝湛(蓝忘机)“你把我当做什么人?”
魏婴(魏无羡)“我曾把你当做我毕生知己,你我月下结拜曾发誓生死与共,更说好要好好保护小可爱让她再不受到任何伤害……”
树丛之后,魏无羡略带伤感的话钻入聂晓和聂怀桑的耳中,兄妹俩对视一眼后,便听蓝忘机沉稳如水的嗓音紧接着响起。
蓝湛(蓝忘机)“现在仍是,我不会让她再受到丝毫伤害!”
#聂晓(聂良辰、薛晓)“背着我小觑本姑娘的实力,是不道德的行为!”
笑眯眯的拽了自家兄长绕过灌木,聂晓满脸欢悦的奔到那一紫一蓝两道颀长的身影前,左右看看方才摆出一副狡黠的表情。
魏婴(魏无羡)“小可爱?你怎么来这边了?”
聂煜(聂怀桑)“魏兄,你眼中就只看得见我妹妹是吧?”
聂怀桑坏笑着以扇击掌,一旁蓝忘机与他点头行礼,他方立刻正经了神色稳重回礼。
魏婴(魏无羡)“哎呀怀桑兄说什么呢,咱兄弟之间谁跟谁?对了,你们家门生呢,怎么就你和小可爱两个人?”
魏无羡手中陈情飞转,当下扬手搭上聂怀桑的肩背将他往自己面前一勾满目笑容。
#聂晓(聂良辰、薛晓)“哥哥懒得打猎,肯定是我三哥跟他说了最安全的那条山道,结果我们进来这一路连只山鸡都没遇到,更别说什么山精妖怪了!”
一提到遇不到妖兽聂晓就犯嘀咕,当下去看自家兄长的眼神都变得不太友好了。
聂晓(聂良辰、薛晓)“无羡哥、湛哥哥你们来评评理,亏得我先前费尽口舌去忽悠别家姐姐妹妹押我们聂家,结果连只兔子都猎不到,哥哥你说,你对得起那些把花投掷给你的别家姐姐么?”
聂煜(聂怀桑)“押?”
聂怀桑微微一愣,眼珠子半转间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家妹妹话中之意,当下哭笑不得的连连摇头。
他就说嘛,以往这种情况下他们清河都是冷场王,今年竟然一反常态这般备受姑娘们的追捧简直稀奇!
合着,是这小精灵鬼当了回托儿?
魏婴(魏无羡)“小可爱别怄气,你看羡哥哥给你招几只像样的猎物过来过过手瘾。”
宠溺的抚了抚小姑娘柔顺的发顶,魏无羡往身后树干上一仰再次抽出陈情置于唇边,笛音悠悠,空灵又婉转,听在几人耳中竟莫名的染了些许的哀伤。
聂晓只觉臂间玄武隐隐躁动,趁聂怀桑和蓝忘机未曾注意的间隙偷偷瞄了过去,果然发现两只玄兽正缓缓晃动脖颈眼瞳泛光,她当下只能悄然捂住发烫的手腕默默蹙眉。
一曲陈情吹罢,山间却只听得见山风穿石和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魏婴(魏无羡)“咦,怎么搞得,为什么失效了?”
疑惑拧起剑眉,魏无羡将手中陈情颠来倒去的看了又看,眸底亦是与蓝、聂二人一样的迷茫。
分明,方才他吹笛驱祟都是很有效果的啊?
#聂晓(聂良辰、薛晓)“别吹了,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一路过来连兔子都看不到一只了。”
聂晓沮丧的瘪了嘴,她一身玄武威压所向披靡,连义城外那几只被阴铁异化的妖兽都无法抵抗其威压,此间山精妖祟除了拼命逃窜还能怎样?
更别说像兔子、山鸡这种灵智未开的普通牲畜,没直接吓死,已经算是很有胆子的了!
聂煜(聂怀桑)“啊,为什么?”
聂怀桑疑惑挑眉,却不等聂晓回答,魏无羡却已经神色一变拉着她就往身旁的矮灌木后躲。
魏婴(魏无羡)“怀桑兄,蓝湛快过来!”
聂怀桑与蓝忘机对视一眼皆是不解,却也双双听从魏无羡的话,错身躲进了他们身侧的灌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