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一片低语,聂晓挑眉扫视了眼那些交头接耳说小话的人,果然又看见了那位哪儿都有他的姚宗主!无声冲自家长兄勾唇浅笑,又冲主位上神色不明的金光善拱手施礼后,聂晓这才扭过头来上下打量着脸色微变的金子勋!
聂晓(聂良辰、薛晓)“我什么我?喝酒不御剑,御剑不喝酒你没听过吗?自己找死别人拦不住,但若是醉酒驾驭不了佩剑伤了谁或你掉下来砸了谁,难不成不用负责的么?怎么,仗着着你们金家钱多无所畏惧啊?”
摇晃了手中杯盏微微拧眉,聂晓冲对面与自己悄悄挥手的魏无羡眨了眨眼,又对他身旁折扇轻摇的聂怀桑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声线微扬。
金子勋“我是敬蓝宗主和含光君酒,是一番好意……”
几番交锋下来,对聂晓已经怕到心底的金子勋虽说弱了几分气焰,嘴里却还是不忘呛声反驳。
聂晓(聂良辰、薛晓)“好意?好意那三千五百条家规你帮着抄啊,还是蓝老先生那边你去说情,脸可真大!”
扬眉打断金子勋毫无底气的辩解,聂晓好看的眉头却又倏得蹙起。
将手中杯盏举起又放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在众人低声交流猜测她又要搞出什么新花样时,便听聂晓一声气急败坏的低喝响彻整个斗妍厅。
聂晓(聂良辰、薛晓)“金破勋你恶不恶心,竟然用自己喝过的杯子敬别人酒?你到底是敬我二哥和湛哥哥酒,还是给姑苏蓝氏下马威呢?你们金家难不成已经穷到只剩一只杯子了,不过一场百家围猎,也不至于当真吃穷你们金家了吧?呃……你简直是太恶心了吧……”
嫌弃的将手中酒杯塞回目瞪口呆的金子勋手里,末了还不忘在他衣服上匆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聂晓一惊一乍的表情当下逗乐了聂怀桑和魏无羡,那些从方才一系列变故中猛然恍悟过来的修士们,亦是纷纷回过神来喷笑出声!
仙门子弟(甲)“好像,是没看见金公子换杯子啊?”
仙门子弟(乙)“那是,敛芳尊知道蓝宗主和含光君不饮酒,所以他们面前根本就没有置放杯子,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众人七嘴八舌间,金子勋一身的酒劲儿基本上就醒了大半,被莫名其妙的塞了一手的酒水间,便又听聂晓喋喋不休。
#聂晓(聂良辰、薛晓)“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一家人?金、蓝结义一家亲那是因为我三哥,金宗主都还没敢说与蓝氏称兄道弟,你一嫡系子嗣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一家人?怎么个一家人法,我只知道父母妻儿是可以亲密到共饮一个杯子的,想和我二哥成一家人啊,那你觉得就你这样的,父、母、妻、儿你哪一个够格?”
聂晓这话毒舌又霸道,金子勋被她这么一番夹枪带棍的嘲讽,当下又急又气说不出话来!
金光瑶垂眸忍笑,魏无羡和聂怀桑更是夸张的笑到无法坐直。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蓝忘机唇角破天荒的抽了抽,唯有可怜的蓝曦臣似是这时候才想到,自己方才竟然伸了手去准备接过那杯酒。
瞥了已经快要七窍生烟的金子勋,蓝曦臣默默合眼深吸了一口斗妍厅中的冷风!
聂明玦刚毅的脸上破天荒的浮上了几许憋笑,似是怕自己笑出声来丢了气场,他当下便只顾着接连灌下三杯美酒稳稳心神。
好好的一场酒宴又被聂家姑娘给带偏了气氛,众家修士隐忍笑意间,便又纷纷开始和稀泥打圆场。
盈盈剑光闪过斗妍厅中的灯火,众人惊呼声中,便见聂晓竟凭空唤出一柄寒光四溢的宝剑直指金子勋面门!
聂炎(聂明玦)“晓晓——”
身后有人沉声疾呼,持剑的少女回眸看了自家长兄威严的脸不由轻笑。腕间抖动数道精妙的剑花在众人面前挽过,那柄寒剑便被她轻巧的收回了身后!
#聂晓(聂良辰、薛晓)“别紧张啊,我又不放他血!”
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着这聂家小姐的举动大气不喘,更何况是自以为和阎王爷擦身而过的金子勋,恍惚间竟觉得自己裆下似是温热一片!
聂晓(聂良辰、薛晓)“为了挑这把剑,可差点儿没晃花本小姐的眼睛,怎能让你金破勋占了便宜?”
轻蔑调侃间,聂晓旋身挪到金光瑶面前冲他狡黠一笑,就在他莫名蹙眉与蓝曦臣迅速交换了个眼神的空隙,却被小姑娘一把攥住了左手。
凛冽剑芒划过,指尖的刺疼让金光瑶本能的蹙了眉头,却是因着对聂晓无条件的信任,金光瑶并未作出任何反应由她继续攥了自己的手。
鲜血浸润剑身而后迅速消散,原本锋芒外显的长剑不知为何竟然再不似先前那般凛冽逼人,比起普通修士的佩剑似也并未出彩多少!
众人唏嘘私语间,聂晓看着手中长剑却莫名笑弯了眉眼!
挥手扬剑寒芒划过,众人茫然的盯着剑光所及之处又默默回头来看聂晓。
斗妍厅中一时落针可闻,金光善垂眸转动手中杯盏不动声色,下一瞬却是瞳孔骤缩。
‘嚯嚯’的石料交错声在寂静的大厅里缓缓响起,斗妍厅西南角那座大理石雕琢而成凤凰灯柱,竟正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斜斜错开。
轰——
闷响过后,灯柱上方的凤凰雕饰与底座彻底分家,那道倾斜而下的断口却是平整光滑,甚至还在其余三角的灯光反射下闪烁了石料原本的光泽!
诸家宗人“哇——一剑斩落巨石分,好剑呐,真是好剑啊……”
人群之中抽气声不断,聂晓晃动了手中分明无坚不摧,却又不带丝毫杀气的长剑扫视众人。
下一瞬,一道翠绿色流光自她腰间惯出,聂晓含笑挥剑间,那柄宝剑便已经归剑入鞘被她双手呈到了金光瑶面前!
#聂晓(聂良辰、薛晓)“三哥,这就是晓晓说落在客房的东西,现在它是你的了!”
此时众人方才勉强看清楚,那剑鞘竟是墨绿竹节状,取材却绝非普通的墨竹而成。此剑鞘身除了简单的图纹镌刻外别无它物,可偏生只那么一眼,便让在场颇有见识的修士瞧出了此剑的来头。
某家主“君子剑?!”
姚宗学“是九阳门隐逸宗师欧阳老先生,耗费了三年寻了无数材质方锻造的那柄君子剑么?”
席间一片哗然,以那位姚宗主为首的几家前辈们,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起身围拢过来。聂晓见他们如此,便也丝毫不吝啬,顺手将金光瑶还未接过去的剑递给了姚宗主!
她自己则是随手撕了片裙角,去替金光瑶裹了仍旧往外渗血的手指!
仙门子弟(乙)“是它,肯定是它——我听族中长辈说过,君子剑出炉时那可是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
#某家主“对对,欧阳老前辈可是最看重这把剑,因为这是一把锋芒盖世却又不带杀气的仁义之剑,这天下,有多少仙门宗师一辈子就想瞻仰此剑一眼都没机会呢!”
拔剑出鞘寒光凛凛,几个人东摸摸西碰碰,眼神交换间更是啧啧赞叹不停。
仙门子弟(丙)“你们看这里,这个便是九阳宗的烈焰标记没错了!”
#诸家宗人“看看这材质,似铁非铁据说是天外来石炼制,稀奇的很呢!”
姚宗学“聂姑娘,这可是欧阳前辈三十年前打造的那柄君子剑啊,据说当年他老人家遁世后,便发过誓再不为人锻造灵器,此剑更是他最为珍爱的藏品之一,不知怎么就到了姑娘手里?”
姚宗主满目羡艳手抚君子剑依依不舍,却不知他是碰到了哪处禁忌,那君子剑忽然剑身猛颤并发出低沉厚重的剑啸声。
姚宗主脸色一白手下一抖,君子剑便已经自动飞向了金光瑶,被他下意识的接在了手中瞬间安分了下去!
#聂晓(聂良辰、薛晓)“不好意思啊姚宗主,这剑呢,方才已经认了我三哥做主,所以这会儿,怕是有点儿认生!”
聂晓挑眉耸肩说的客气,但有点儿脑子的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如若这把灵剑当真是那位隐逸宗师的成名之作君子剑,认主之后必然是会与主人心意相通的。
方才它光华内敛,便是因为金光瑶此人本性便不喜张扬。
而君子剑一到了姚宗学的手里便剑啸铮鸣,怕是有人心里生了不该有的贪念!
孟瑶(金光瑶)“晓晓,这——”
金光瑶瞳孔微缩,垂眸看了眼手中看似朴实无华却实则名贵无比的极品灵剑,他只觉心底似被狠狠的挠了一把般又痒又慌!
#聂晓(聂良辰、薛晓)“原来那位老伯是隐逸宗师啊?那还真是三哥你鸿运照顶了,我不过就是随手帮了他一把,他便说要送我礼物作为答谢!”
聂晓歪头一笑,#聂晓(聂良辰、薛晓)“但是他家里除了刀枪剑戟就什么都没有,我便想着大哥有霸下,二哥有朔月,湛哥哥有避尘,哥哥、哥哥就算了,哥哥有扇子,那我三哥还没有称手的灵剑呢。但我三哥最不喜欢显摆,所以,我就随手选了这把看上去最低调的,想来也不值几个钱!原来它叫君子剑还这么有名啊,还真是配我三哥呢!”
被莫名‘算了’的聂怀桑委屈瘪嘴,与一旁双眼发亮满脸羡慕的魏无羡对视一眼,这才继续去看那柄君子剑!
啧啧盛赞几句,聂晓歪了脑袋绕着金光瑶打量了两圈后,复才单指轻抚下巴眉眼上扬,聂晓(聂良辰、薛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剑,简直就是为我三哥量身打造的嘛!”
谦谦君子竹有节,那个性情古怪的老先生当真独特的很呢!
若非他提醒所谓‘君子气节’,就聂晓这肤浅的俗人眼光,指不定就看上那把缀满珠翠玉石的游龙剑了。若真是那般,这会儿让金光瑶配着把金光闪闪的游龙剑,岂非是要笑死个人?
怕是日后谁看见他佩剑,都会以为是金光善让人照着他们金家的财富值量身打造的!
某家主“啊?敢问聂姑娘,是在哪座山头遇到欧阳前辈的?”
金家修士(丙)“是啊是啊……敛芳尊真是福缘深厚,竟能得隐逸宗师亲手锻造的极品灵剑加身,日后定然是所向披靡……”
金家修士(乙)“对对对,回头咱一定要去拜见拜见他老人家啊!”
好好的金氏摆阔晚宴变成了鉴宝大会,主位上的金光瑶见众人的关注点一而再的被聂晓带偏当下又气又恼。再看到她那张与旧人简直一模一样的脸时,金光善的脸色陡然黑沉了下来!
他谋划多局,却屡屡被这个丫头无心插柳替那个私生子招揽了人心,更是一而再的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看来,便当真是那个人的女儿,这聂良辰也该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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