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依旧,只是寻不见那年江河故人,然而寻不到的,又哪里只有那年故人?
当梦嵌入灵魂,烈焰炙烤着自我时,德利特的脑海里又重现出一道道熟悉的身影,泪花坠落在甲板。一阵清风拂过,那是独属于海上的清凉,减弱了丝丝痛苦,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在山峦半腰的木屋,不,是他的家。
简单的木质两层小楼躲藏在格拉蒂娜种植的绿萝下,在严严密密的萝叶下,盛开着淡淡的素色小花。
木屋旁边的菜园,被格拉蒂娜收拾的欣欣向荣。那个勤劳美丽的女人正在园子里采摘着新鲜的蔬果,而诺拉也光着细嫩小脚在疏软的泥土上奔跑,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会帮格拉蒂娜递番茄,一会帮忙挎菜篮,碧色的眸子中尽是天真烂漫。
十几岁的少女,脸上还带着点未褪尽的婴儿肥吗,金发卷出波浪的起伏,像一只温顺的绵羊,当她用纯澈的眼睛看着你时,能让人唱起心中最美好的祝福。
风铃轻响,荡起悦耳的声响,母亲和妹妹仍在田中劳作,一个高大的男人偷偷潜入房中,他偷偷摸摸的拐进一楼尼莫和格拉蒂娜的卧室,除了细微的脚步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见这个男人对房间的构造极其熟悉。
他从柜子中里的暗格中掏出一个小瓶,透明的液体在瓶内轻轻晃动,男人轻笑一声。一把铁锨突然从窗外飞入,直冲男人门面,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连忙躲避,再顺手拦截住了还在飞动的铁锨时,还不忘将手中的小瓶打开,一时淳烈的酒香飘移在四周。
刚要倒入口中,一只纤细的手拉住了他的耳朵用力的弯曲,“尼莫,你这家伙又偷酒喝。”格拉蒂娜咬着牙憋出话来。
“娜娜,我都好几个月没有碰过酒了。诶疼疼疼……别拽了”虽然还在哀嚎,但是男人的眼神还是能让人轻易的发现他的快乐。
“也对,我也是诶呢。”
女人将酒一饮而尽,得瑟的在尼莫眼前晃了晃干净的酒瓶,得意的走出卧室,还暗暗想着如何收拾尼莫。
诺拉也提着篮子去溪边清洗蔬菜,那条延绵的流水,从山顶流下,滋润着那肥沃的土地
,守护着一方净土。
溪流潺潺流淌,又是什么时候干枯的呢?
得利特已经记不太清楚,就像回忆中没有自己一样。他的亲人都还在,自己又去了哪里呢? 是梦,还是现实?记忆渐渐模糊,得利特不知被绑在桅杆上多久,他只能觉得全身的血液快要淌尽,也许明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也或许没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