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银子

所幸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冷，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这一路

上竟也没碰到人。

而李秀玲眼瞧着天要黑了，爷三还没回来，急得团团转。

“娘，要不我和我媳妇出去找找？”李大担心的说道。

赵氏也忙点头：“对，我和李大上山找找。”

“你们去上山找找吧？”

赵氏话刚落音，门外便响起了李建宝的声音。

李秀玲闻声侧身，三人鱼贯而入，她这才上前责骂：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们是想愁死我们那？”

“娘，把三哥房间收拾—下。”李小义没空解释，指了指李二的背后，“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受伤的人了。”

李秀玲一看少年浑身浴血的模样，倒吸一口冷气，和苑氏赶紧忙活去。

“这是咋回事？”将少年放到床上后，李秀玲才紧张地询问。

“就在上回救了小义的地方遇到的。”三人早就串好说辞，免得被人发现。

“哎哟可怜的孩子。”李秀玲看到少年那张恐怖的脸，猜测可能是被家人抛弃的，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生的娃，怎么狠得下心的？”

“父母是唯一不需要学习就能做的，所以不及格的多了去了。”李小义笑了笑，有些无奈，“不是谁都像娘你们这么好的。

对了娘，烧点开水，然后爹你跟二哥帮他擦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我重新给他上药。”

“哦，娘这就去。”李秀玲赶紧出去了。

李小义给少年诊了一次脉，脉象平稳了不少，好好休养就没什么大碍了。

李小义起身走了出去，并没有发现掩上门的一刹那，少年缓缓睁开眼，目光锐利而冷凝。

那样重的伤势，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如今却活了下来！

王寒打量着简陋的房间，这只是一户寻常的农家而已，竟藏着神医?

外头欢笑声，让王寒感受到这一家子的其乐融融。

过了许久，李建宝提着一桶热水进来了，王寒眼神骤然一寒，让李建宝这个庄稼汉见了本能畏惧：“你、你醒啦？

“大叔，是你救了我？”

见是老实巴交的大叔，王寒敛起戒备，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不是我，是我女儿，你等等，我喊她进来。”李建宝放下热水，快步走了出去：“小义，人醒了。”

王寒看着门口，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快，他视线里出现一位衣着陈旧朴素、身形瘦小的农家小姑娘，她的模样还没长开，但那一双灵动得像是会说话的眼睛，让王寒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算是醒了！”李小义并没有在意王寒的打量，径自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又抓起他的手号脉。

王寒从未被姑娘抓过手，刷地红了脸，一时间被李小义这大胆的举动惊得忘记收回手。

李小义神色自若，根本看不到王寒脸红，只是觉得这少年好像有些紧张。

号完脉后，李小义很自然地将他的手放入被窝里，还替他把被子掖好，说起话来不快不慢，清脆动听：“你伤势很重，需要休养一段时日，身上还有银子不？”

“啊？”王寒被问得一愣，还没被姑娘问过要银子的他，脸又红了。

“少年，养好身子得砸银子，我们小家小户负担不起，你不给银子能怎么办？要不递信回去，让你家人来照顾你也行。”李小义说话很直接。

家人？

王寒听到这两个字时，眼底掠过一丝戾气。

李小义捕捉到了。

这少年虽然狼狈，但一身锦衣华服，身上还透着股杀伐果决的气息，绝非寻常人家。

“你懂医术？”王寒平静下来，看着还像个孩子似的李小义，有些不可思议。

李小义挑眉：“不懂你就死了，我是你救命恩人。”

王寒闻言失笑：“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就这样？银子呢？”“没，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逗逗小姑娘。跟她说话，心情会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李小义不知道王寒的想法，她皱起眉头：“你这是打算赖着？”

要不是长得好看，她可不救。

“暂时欠着，可以吗？”

“少年，药钱很贵，不要仗着自己好看就耍赖，你现在很丑哦！”

王寒被噎住，他知道自己脸上没伤，小姑娘说他长得丑？

“你别不信，等着。”李小义离开房间，搬了个铜镜过来。

王寒一看，差点被自己吓得从床上滚下去，这一激动又扯到伤口，痛得他倒吸冷气。

镜子里头的人像很模糊，可那骇人的半边脸却看得清清楚楚。

“我中毒了？”王寒眉头微蹙，很快冷静下来。

“嗯，至少得两三年，毒素才能褪掉。”李小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如若不然，你的命就救不回来了。”

老实人李建宝一听，脸色大变，担忧地看着李小义。

王寒自然没错过李建宝的反应。

聪明如他，一下就猜到，自己是被小姑娘逗了。

“那只能等三年吗？”王寒问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银子砸。”李小义盯着他，“给银子，你的伤什么时候好，你的脸就什么时候恢复如初。”

给银子是理所当然，不过李小义的直白，还是让王寒险些失笑。

“我现在没有银子·…·…”

“不接受以身相许。”

王寒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小义打断。

李建宝喷了。

“算了，爹，你先帮他擦身子吧，我出去。”李小义见王寒精神不错，银子的事决定晚一些再说，转身走了出去。

王寒本想拒绝的，可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难受，再加上自己动弹不得，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擦好身子换上干净衣裳，李二端着一碗粥和一碗药进来。

王寒没客气，喝过药之后，又沉沉睡去了。

累了一天的李小义将背篓里的草药分拣出来后，便去了休息。

翌日。

李小义看过王寒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炮制给李五治病的药丸了。

她列了张工具清单以及一副药方，让李建宝到镇上采买。

李五坐在屋檐下，晦涩不明地看着那李小义的身影在忙碌。

李小义察觉到他的目光，

便搬到他身边坐下：“五哥，你··…··…”

话还没说完，李五就闭上眼睛，明明白白告诉李小义，他并不想跟她说话。

李小义：“…·…”

这生病的人怎么就不能放开心胸，跟人谈天说地吗？

两人坐得很近，却又自成一国，井水不犯河水。

李小义挑挑拣拣，很快将没用的枝叶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