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得太多,二十分钟的路程车厢里竟然出奇的安静,除了司机偶尔问一两句该往哪边走。
看样子是个新手,连路都不熟。
尤可意松了口气,看到小区的大门进在眼前,问了句:“多少钱?”
司机说:“十二。”
价格与计表器上一模一样,分文不多。
他顿了顿,递了20元过去,推门欲走,司机却把他叫住了。
“还没找钱。”他把八元零钱递给他,手指修长好看,指节分明。
下车后,门卫室黑漆漆的一片,保安也住在这个小区。但很多时候都擅离职守,尤可意猜他肯定又会去睡觉了。
大门旁边的树下站着个男人,手里拎着只酒瓶,不知道在干什么。
尤可意经过他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禁不住加快了脚步,埋头往前走。
然而——
“小妹妹”。那个男人醉熏熏的叫住了她。
尤可意假装没听见,一声不吭地快步往门口走。
“叫你呢?喂,听不见吗?”那男人喊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他追了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尤可意没想到对方胆子这么大,抓起手提包就朝他砸了过去,扯了嗓子喊了句:“滚远点!”
然后她就顺着小路跑了起来。
只是没跑上几步,那个男人居然又抓住了她,还把她一把往旁边的树干上抡了过去,呃声恶气的嚷嚷着:“老子叫你不要跑,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还敢打老子?”
尤可意抓起那只电击手电筒朝他的腹部捅去,“啊!”男人痛的叫出了声,见她又要跑,随手一抓,结果抓住了她的头发。
眼看着就要逃脱了,结果又被抓了回去,“放手”她慌慌张张的叫着,却苦于头发被人拽住,身体失去了平衡。
她终于开始放声尖叫:“救命啊,救命!”
就在她觉得自己头发快被人扯掉的时候,有人一脚踹中了酒鬼的腹部,然后把他狠狠的推倒在树干上。
尤可意哆嗦的直起腰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顶黑色的棒球帽。
那帽子黑的快要融入夜色,却又鲜明耀眼,又或许只是因为她一时之间雀跃起来的心情让它染上了七彩的云彩。
酒鬼惨叫了一声,骂骂咧咧:“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居然敢多管闲——”
话音未落,带棒球帽的男人径直从他手中夺过了酒瓶,朝着他脑门儿上重重一砸,手起瓶落,酒鬼立马消音,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尤可意惊呆了。
那个男人把碎了酒瓶子扔在地上,转过身看着他:“你怎么样?”
路灯昏黄,雨暮厚重,但她依然清晰地看见了他的脸,棱角分明,轮廓清楚,模样大概在二十多岁的样子。
他平静的看着她,目光就像黑夜里的星子,亮而灼人,却又波澜不惊。
尤可意张了张嘴,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男人又和他对视了几眼,确定她没事,然后微微点头,伸手把帽檐往下扣了扣,默不作声的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