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心中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是的,我已经知道了。”
伊索起身开门送客:“既然知道了,那您可以走了。”
“为什么?!”
“我,伊索·卡尔,从来都不是谁的替身,身上也不曾有过谁的影子。”
约瑟夫站起,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却在对上那双带了层寒意的眸子时闭了嘴。
他知道现在离开比较明智,但是……如果真的离开了,那还有机会进来么?
答案是否定的。
约瑟夫走上前去:“对,你不是谁的替身,身上也不曾有过谁的影子。”
然而他进一步,伊索便退一步,面对听到约瑟夫的话,伊索竟是笑了:“呵——都是,骗子!”
!!!
伊索的房间离这层楼的窗户并不远,此刻他居然直接从窗子那跳了下去!
落地后滚了一圈,伊索朝着不远处的草丛跑去。
待平静下来后,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自己……情绪波动太大了……
自从养父去世后,他一直过的很平静,情绪也只在为人入殓时微微高涨,但是自从进入庄园以来,他情绪波动的次数显然不正常,之前尚未察觉,可方才的事却让他警觉起来。
自己为什么会跳下来呢……
大概是想到了,养父。
伊索将头埋入双手中,那段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此刻再次涌上脑海。
——
“伊索……嗝——你和你母亲长的……嗝——可真像啊。”男人拎着酒瓶闯入专门用来入殓的房间,一手撑在放置尸体的木床上,醉醺醺的凑近正在工作的伊索。
伊索神色不变,这样的场景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喝醉,撒泼,最后睡的像猪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以往养父可不会凑这么近。
早就醉了的男人将酒瓶中的酒饮尽,继续絮絮叨叨,发现酒瓶不再能倒出一滴酒后,猛的将那坚硬的酒瓶往伊索头上抡去。
红色的血液一滴,又一滴的落到白色的布料上,格外醒目。
伊索一手撑着木床,一手捂着疼痛不已的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养父隔着木床一把推到在地,部分皮肤直接被玻璃划伤。
养父将化妆箱朝伊索扔来,入殓用的东西散落一地,伊索抓住手边的一块玻璃碎片,猛地抬头,却因养父眼中的悲伤而停顿了。
“琳达,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结婚!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啊!”
养父却没有因为伊索的停顿而停顿,手边已经没了趁手的东西,他便用脚踢,到了后来,竟是直接领着伊索的后领,一下下的将他的头撞在地上。
玻璃碎片在刚才被踢的时候不小心松手了,伊索只能用手护住脑袋,祈祷养父快些睡着,然后第二天醒来,他又会变成那个慈爱的男人。
忽然,养父停止了动作,伊索送了口气,却听到脚步落在玻璃碎渣上的声音,艰难的找了个角度,他才发现,养父停下来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因为他需要一支溴化物的药剂。
伊索瞪大双眼,在养父靠近时用上最后的力气,将溴化物抢到手中,看准血管,扎了进去。
他不介意死,但是介意在这样的环境中离开世界。
——
“卡尔先生……伊索……?”
伊索抬头,眼前有些模糊,不过那抹蓝却是让他感到万分熟悉。
约瑟夫蹲下,试探着两人搂入怀中:“没事,伊索,我陪着你呢,想哭的话,肩膀可以借给你。”
伊索心中一暖,终是将几年前刻意压制的泪水彻底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