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火忽明忽灭,照在周生辰晦涩不明的脸色上,他弯腰将时宜扶了起来,跪在地上的少女却捉住了他的衣袖,目光有些让人无奈的固执。
他垂眸静静的与时宜对视片刻,温和却十分坚定的说:
周生辰“时宜,可能是你看错了,阿软不可能是妖。”
周生辰从未敞开心扉接受过任何一个女子,一旦他接受了,那便会无条件的信任她,他信任阿软,即便是时宜对她有所怀疑,依然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时宜垂下了眼睫,焦灼不安的心被他的一句话浇灭的干干净净,目光中是掩不住的落寞。
漼时宜“好……那弟子先退下了。”
这并不是一场愉快的谈话,时宜要走,周生辰也没有拦着,只是心中不由得想着……阿软与时宜一向关系要好,如果她知道了时宜怀疑她是妖,应当会很难过吧。
回去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时宜裹紧了些身上的披风,寒风凛冽,刮在她的面颊上如刀子一般生疼,可她的心中更冷,身子似乎便对这寒冷没有了知觉。
她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在这夜色下端坐在院落里,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点点,低落的情绪久久无法释怀,她似乎也分不清,自己这般伤感到底是因为担心师父的安危,还是因为师父更加信任阿软,令她觉得心中不甘。
无法说出口的情愫,只能在这夜中独自怅然。
许是夜里太过寂静的缘故,时宜无端觉得周遭愈发的冷,寒意从脚底一点一点的弥漫全身,时宜的心头有点发毛,莫名觉得这夜中似乎蛰伏着危险。
她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却在竹林前的小径上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他的面色苍白,唇色殷红,上挑的眼尾泛着莹莹的水意,这张雌雄莫辨的脸在夜色中尤为妖冶。
他盯着她,不知已经观察了多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时宜的面色顷刻间惨白,尖叫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那妖瞬间移至身前扼制住了喉咙。
丁程鑫“嘘,别害怕……”
他的语调甜腻如蜜果般,充满诱惑却也充满剧毒,时宜的眼泪从眼眶中簌簌下落,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本能的恐惧。
丁程鑫看着她无力挣扎的模样,心情愉悦的眯着美眸笑了。
只要威胁到阿软的人,他都会帮她清理干净。
阮软“住手!”
尖锐的呵斥声响在耳边,丁程鑫面容一怔,手上的力道也不禁松懈些许,漼时宜趁着这个间隙从他的手下溜走了。
可丁程鑫也浑然不在意,他转头看向阿软愤怒至极的脸,有些无措的愣在了原地,就像个犯错的小孩。
他明明是在帮她啊,她为什么会生气呢……
阮软“十一姐姐,你没事吧?”
阮软扶起踉跄着跑到她身边的时宜,清冷的面容上满怀关切,看着她被吓到没有血色的脸,她挡在了她的跟前。
这儿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府中的巡逻队,凌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丁程鑫看着阿软将那个人族女子护在身后的动作,不由得眼眶一红,从未如此委屈过。
心爱的女人动不得,怒火自然就迁怒到了巡逻的士兵身上,看着不自量力朝他而来的蝼蚁们,他嗤笑了一声,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