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在家闷得慌就去找思洋玩，于大爷马场里有小矮马。”张老师见安安不说话，生怕小姑娘成天在家闷着憋得慌，撺掇着她出去玩。于大爷早就嘱意安安同于思洋的娃娃亲，趁着这机会培养些感情总归不错。
“我不要，于思洋总欺负我。他用虫子吓我，还弄坏过我弹琴的玳瑁指甲，他最讨厌了，我不喜欢他。”安安一口气列出许多于思洋历年做下的坏事，坚决不和这样的人一起玩。“都怪你们现在太出名，不能出去陪我玩。以前，你们还能带我坐过山车呢，现在都没机会了。”安安偏着头回想起当初的欢乐，瞥见老杨越发少年感的脸竟然觉得心情没来由地明媚。
“有老杨在，我不觉得闷。”
对着一块菠萝戳了半天，安安机械地重复动作，脑子里一直回旋着问题，根本没有吃水果的心情。
“不吃就别瞎霍霍，浪费……”张云雷看不得小丫头糟蹋东西，伸手拍了下安安的小脑袋，手上擎着劲并不会打疼她。安安被叔叔数落着，被打的那一下被无限放大了委屈，撅着嘴扔掉叉子起身便走。
见小姑娘闹了脾气，张云雷伸出胳膊去拉却被甩开，他脚伤未愈起不得身看着安安气哼哼地往小阳台走拦也拦不住。
“翔子，翔子……”张云雷只好扯着嗓门叫九郎帮忙去探听一番，九郎也只好听命去哄。比起哄安安这个青春期的小姑奶奶，哄他家的角儿难度更大。两害相较取其轻，想着晚间风大，安安坐在阳台怕是会冻着，干脆掀起张云雷腿上的盖毯哄小丫头去了。
安安晃着腿独坐，盯住远处的路灯看得出神，根本没发现杨九郎站到自己的身后。
“晚上风硬，裹上毯子别冻着。”九郎顺手把毯子搭在安安肩上，不等安安吱声坐到她身侧的长椅上。
“老杨……”小丫头娇滴滴地叫着他，一脸委屈撅着小嘴几乎哭出来。
“哎呦，至不至于啊小姑奶奶，你叔财迷见不得人糟蹋东西，你这都给菠萝手工榨汁了，他能不说你吗。”
“你也说我，我不高兴。”
“我不说你啊。说说吧，这愁眉苦脸的是为了什么呀。”九郎当然知道，单是被张云雷打那一下，安安不会闹小脾气的，定是心里有事才如此的。
“老杨，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相声的啊？”
“我学得晚，读大学以后才正式学的，小的时候就是喜欢，后来喜欢到就想干这行，就拜师学艺了。”
“那你快乐吗？”
“快乐啊。工作就是爱好，老板就是偶像，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事吗。”
“可是我不快乐，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的想弹琴。”安安越说声音越小，她不敢向家人袒露这些，生怕一心培养自己的父母失望。
“我也知道你这些年学得挺苦的。不过娃娃腿学出来的就是扎实，你看张云雷，就是比我们有能耐。这就是自小学起来的好处。其实，你还小，就算以后想干点别的，也还有大把的机会。”老杨讲的很认真，处处替安安想。每种选择都有不同结局，杨九郎知道自己算是幸运的，张云雷更是，但这种幸运会不会是安安的，谁也不知道，路还是要她自己选。
“可是，我爸想让我考音乐学院附中，直接走专业。我还是挺喜欢文化课的，也想尝试别的专业。”
“你就为这个纠结啊，这是你的人生大事，听你自己的就行。只要你喜欢，就是最好的选择。”九郎倒看得开，双手向后撑着，仰头看着初升的月亮，陪着安安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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