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房里与外面吵闹的环境截然不同,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的样子,病床上的少年全身裹满了绷带,脸色苍白,脆弱不堪。
苏潼正沉溺在一个又一个的噩梦里,梦很真实,却又让他不敢相信,张云雷的囚禁,周九良的霸道,栾云平的谎言。
他眼眸微闭,泪珠无声滚落,可怜的弱不禁风,旁边的人注意到他现在的样子,眸色幽幽的瞧了他好一会儿才替他擦泪。
他拿过桌子上的水,用手沾了轻柔的擦在他干渴的已经裂开的嘴上。
孟鹤堂笑容温存,嗓音很轻。
孟鹤堂张云雷对你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可惜,床上的人还陷入昏迷中,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他面不改色,语气温和,却听来凉薄。
孟鹤堂潼潼,乖一点,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谁都不值得你豁出性命去救。
孟鹤堂包括我。

他就连说出这么薄情的话都绅士优雅,看着苏潼的目光就像是再看自己圈养的小宠物,带着点无奈和不赞同,像个长辈般敦敦教诲。
然而眸色深处却也带了心疼,让人一时分辨不出他是真情实意的劝说还是名副其实的我伪君子。
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孟鹤堂收敛自己的眼神,深深地看了病床上的少年一会,推门离开。
周九良哥,你歇会吧,我进去守着阿措。

孟鹤堂嗯。
苏潼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还在昏迷中。
孟鹤堂坐在距离病房不远的长椅上,闭目养神,旁边的张云雷一整晚没有合过眼,一直到现在,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孟鹤堂磊子,别自责了。
孟鹤堂闭上眼歇会吧,不然还没等苏潼醒过来,你就先晕过去了。
纵然也对张云雷不满,但毕竟是师兄弟的关系,也看不过去他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选择是苏潼做的,他也好,方洋洋也罢,气的,无非是觉得自己在苏潼心里的位置比不上张云雷。
纵然他活的通透,可也不能免俗,遇到感情上的事情,他还只是个初学者。
张云雷听到孟鹤堂说的话终于有了些反应,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靠在后面的墙上睡了过去。

现在 ,也就只有苏潼能让他上心了。
病房里的周九良摩挲着食指上的伤口,身体有些颤抖,眸子满是控诉。
周九良你这么怕疼的一个人,怎么就……
好像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他支撑了好久的脊背终于弯了下去。
单膝跪地,冰凉的唇慢慢靠近脸色苍白的苏潼,最后,一枚带着怜惜的吻轻轻的落在他的额头上。
周九良阿措,你可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啊。
周九良等你成年,就让你彻彻底底的成为我的人。
周九良以后,我护着你。
周九良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周九良看着儒雅内敛,实际上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更何况,是人呢。
三书六聘,明媒正娶,从此,便是一生相守之人。——周九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