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类。
庄严的宫殿里一片肃穆,两旁的水晶反射出的光泽透出了几抹暖意,比之时之境的清冷隔绝,多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金碧辉煌的王座之上,黑色的长发被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一根粉色的水晶发簪固定住,黑色旗袍上绣红色玫瑰花,无一不体现了女子的雍容华贵,尽显她优雅的气质。
空气突然被扭曲,在她的身后,一道泛着银光的大门凭空出现,她移开放在眼前镜子中的视线,转过椅子,微 微一笑,优雅而温和,她说:“ 你来了,时仙子。”
“辛灵,好久不见。”随着轻柔的声音响起,大门中走出了一位身穿淡紫色轻纱长裙的女子,她眉眼如画,只是淡淡的笑着,却宛若最美好的风景。
“算了算,我们之间竟有十年未见了。”她缓缓站起 来,走到她身边,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语气也 是温和至极的样子,“如今见你, 却是和以前一样,丝毫未变。”
“短短十年罢了,对你我而言,不过转瞬即逝,何谈变化。”她缓声说道,然后打量了辛灵一眼,她笑容微顿,“倒是你,却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那眉宇间的温和一如既往,却多了怎么也抹不去的忧愁,能让身为仙境女王的辛灵露出这种神情,或许是有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吧。
“是嘛,有这么明显吗?”辛灵微愣,随之微微苦笑,眼底深处带着淡淡的疲惫。
微笑着摇了摇头,她说:“在这之前, 我以为,你永远都是别人最坚强的依靠。”
“曾经…我也以为。”她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有些无奈,有些无法逆转的悲凉。
“发生了什么。 ”温媪问道。
辛灵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缓缓转身,一举一动看起来都那般从容优雅,她看着那偌大的镜子和镜子中的画面,说:“这镜子,是我妹妹所做的。从这里,可以看到我想看到的一切。”
辛灵的妹妹,曼多拉。
温媪知道这个人,不是因为她是辛灵的妹妹,而是因为她的法术,如同白光莹没有自我一样,曼多拉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魔法,就像一面镜子一样,靠吸收和反照别人的魔法获取力量,因此让别人极为厌恶。
“你看,这种能力,是不是很厉害。”辛灵突然笑道,只不过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只是,她看不明.....白……”
有些人过于执着,就会忘了原本想要的是什么。
温媪视线微微移开,她看向辛灵身后的镜面。
原本应是光滑平静的镜面,却清晰地呈现出不同于仙境之中的景色,绿树如茵,鸟语花香,还有几个孩童在树林中穿梭玩耍,看来纯真而又美好。
“这就是现在的人类世界吗?”温媪有一瞬的恍然,浅灰色的眸子带着一些别人看不懂的情绪,她轻柔的声音如喃呢一般,让人听不清楚。
“是啊,人类世界。一个充满欢笑和爱的世界。”辛灵微微一笑,笑容中毫不掩饰对人类和人类世界的喜爱,那双带着淡淡疲惫的眸子此刻也泛着光亮。
“是吗。与我第一次见的人类世界相比,变化真大呢。”似乎,在很久以前,人类世界和仙境本来是一体的,即使到了现在,人类世界大自然和仙子之间也有着无法断绝的联系。
“毕竟已经过去了千年。”
千年即使在仙子漫长的生命中也是一个悠久的数字,悠久到也模糊她的记忆,模糊了她心里那个人的音容笑貌,也模糊了那个人的存在。
温媪摇了摇头,甩开那些莫名的情绪。
“已经过了千年,人类还是那个世界的主宰。即使脆弱不堪,却有些我们想不到的能力。”她看着镜子中的画面一转,尸横遍野,鲜血洒满大地,那是人类的战场,身负重伤的年轻男于毫无畏惧。手中的长剑挥动着,战斗到最后一秒。
“所以人类被称为万物之灵啊。他们的潜力,是我们永远无法预料的,尽管,他们看起来无比弱小。”辛灵右手一挥,镜子中的画面再次一变,她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忍:洪水泛滥,村庄全部被淹没,无情的夺取人类的性命.....
然而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却总能在洪水中看到一些幸存者竭尽全力去救那些挣扎在洪水中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婴儿的哭闹声是没有多少人能听到的,急流的洪水中年轻的妇女一手抓住那被浸没了大半树身的银杏树干,一手把襁褓中的孩子放在顶端的树杈上,然后用手护住不让他掉下来,而她整个人只有一个头部在水面上。
水流很急,拍打着洪水中的一切,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已经快要力竭了,她的手指紧紧的抓住树干,指甲几近镶嵌在其中,指尖的鲜血顺着洪水流去,年轻的妇女依旧没有松手。
这时候的幸存者发现了她们,一个个的赶过来想要施以援手,可是...太远了,实在是太远了,急救的洪水中,他们伸过去的东西不是不够长就是全部被冲走。
手中的树干似乎也快承受不了洪水的冲击,隐隐有断裂的痕迹,而她也已经没有力气了,抬头看着上方,孩子哭闹的脸颊,年轻妇女眼里染上了绝望。
“不管了。” 没有被洪水浸染的地方,一名年轻男子看着洪水中的母子,犹豫了一下,没有理会身边人的惊呼与劝阻,他咬牙跳下了洪水。
可是,水流太急了,无论他怎么游动,也只能保证他自己不被冲走,根本无法接近那对母子,男子的眼眶微红,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浦松开的手指和年轻妇女绝望而祈求的眼神……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再坚持一下。
好像是听到了他的折涛一样,水流似乎慢了下来,在女子松开手的那一刻,他抓住了她的手,对上她那双含着 绝望的眼睛时,他笑着对她说:“ 没事了,你抱着孩子,我带你过去……”
泪水,在那一刻从她的眼中流了下来....
镜子中的画面,也定格在这里……
“我以为,你不会出手的。”辛灵再次一挥手,镜子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光滑平静,却照不出他们的影子,她优雅的笑着,笑容中带着欣慰和温和,像及了当年的那个人。
温媪抬眸看了她一眼,如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浅灰色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恍然,她笑着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况且... 人类看起来有几分意思。至少....不像我认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