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车站,天空灰蒙蒙,像是马上就要哭泣憋丧着脸,常喜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望着地面,从远处看就是一团棉絮趴在地上,不起眼也不引人注目。
这个世界都在忙,争吵,口水,叫卖,车大喇叭声掩盖了这座城镇的落后,旁边尘土飞扬,没有人注意到地上蹲着一个情绪低落到谷底的初中女生,离她不足十米处,一群女人在叫嚷,她们是小镇大巴售票员,也负责拉客的业务,生活谁都不容易,赚钱,谁也不嫌谁粗鄙,大声地比试谁更有力气,谁拉的客人越多,谁就是赢家。哦,顾不得头疼,喜晶盯着地面白色塑料袋,上面还有馒头的渣子,不知是谁早晨匆匆而过,然后匆匆留下这个塑料袋,无聊的思考,敲敲脑袋,“我也只不过是个被这世界抛弃的弃儿而已,没有谁看我一眼”女生低头嘟囔。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面包车直突突撞过来,旁边还是一群女人和来往行人吵闹,喜晶幽幽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辆破旧白色面包车撞过来,那一瞬间她忘了思考,忘了起身躲避,跟平时反应慢半拍是一样令人费解,甚至瞪着一双无辜眼这样看着车不偏不倚就要跟她来个大亲吻,心里还默默念了一个“哦”。
眼前一黑,只差0.01秒的时间她就要看着自己是怎样被碾压或者撞击,可却不争气还是昏过去了,两眼一黑,妈妈咪,我就要跟世界说拜拜了嘛?
我在哪,我还好吗?我是上了天堂还是地狱?为什么有风,好舒服啊,还有流水声,难道我平时做的坏事不多,我被判了上了天堂吗,这么快吗,这里风景很好吗?
喜晶努力尝试睁开眼,可是努力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她有意识,却像是在梦里,挣扎也没有用,像是做了恐怖的噩梦无法醒来,努力使自己睁开眼或者动动手指,只是这次的感觉是美妙的,她感觉到有小草儿轻轻触碰她的脸,流水潺潺,还有轻微的风儿里携带的花香,难道天堂也有花儿树木嘛,不是满世界的星河?
额头感觉有人触碰了一下,哼?有神仙来了,难道是叫我醒来的,殊不知我早就醒了啊……
“喂”
什么?这么年轻的神仙,一听是差不多大男孩儿的声音,哦,也许同龄人管制同龄人。
神奇地被刚刚的触碰和男孩儿的声音,一下子又可以睁开眼了,喜晶又害怕又担忧地慢慢睁开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无欢树,枝叶茂盛,看样子有些年头,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只是已经不是在车站了,没有那么多嘈杂声和那群拉客的售票员,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天堂啊,这不还是人间嘛,哦,也许我没死,但是这是哪儿呢,刚刚是谁的声音?一连的问题映入脑海,使喜晶也清醒了不少,眼珠一瞟,旁边还坐着一少年,此时正看着自己。
脸一红,没有思考天堂人间的问题,喜晶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平日里,她总是独来独往惯了,连女生都来往的少,这会近距离坐着这么一男孩儿,还盯着自己,估计时间还不短吧,不能不不知所措了。
喜晶起身坐起来,男孩还在看她,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这个男孩儿的确长的好看,眼睛很亮,轮廓清晰,眉毛五官搭配在一起确实绝了,造物主真的不公平,把最美好的比例和五官揉在这一张脸上,就是为了引起其他人的妒忌吧,心生叹息,自叹不如甚至自卑的情绪爬上了心头,喜晶苦笑了一下,也鼓起勇气回望着男孩,磕磕巴巴地问“嗯,额,我……”还是没有问下去,怎么问?天堂论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眼前一黑之前的面包车她还是记得的,如果正常程序,她此时应当受了伤,可是她丝毫不觉得疼痛,而且,现在的这个地方她也一无所知,这时她环顾四周,很明显,她未曾来过,这是一条小溪旁,刚刚水声潺潺的来源,而且四周除了他俩并无他人,他是谁,而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救了你”男孩倒是很直白,开门见山回答她想要的问题,一句话直接解惑。
“那这里……”
“麦山”
显然这里并没有山,但是名字带山也无所谓,只是喜晶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而且他们怎么会在这……
“这是我常常呆的地方,刚刚救了你,你半天未醒,所以把你带到这儿来”
这一次男孩儿的话倒是稍微多一点,而且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似地爽快给出答案……但,还是疑点重重。
就在喜晶正准备继续问问题时,男孩打断她的话,手掌轻按在她的额头,说了句,“我有时间再去找你”,眼前一黑,喜晶又昏迷过去了。
等她醒来时,她已经躺在自己家二楼的竹塌上,头顶的电扇咯吱咯吱的转着,墙上贴着谢霆锋的海报,正帅气地看着她,喜晶摸摸额头,做梦吗?可是一切那么真实,起身,走上阳台,远处是一片田野,楼下厨房母亲正在忙碌,邻居家的烟囱也在炊烟袅袅,大人喊小孩回家洗澡的呼喊声,这一切又是每周周五归来时熟悉的场景……是梦,亦或是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