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和平常一样，提前收拾好书包就往出跑。好不容易让拉的活自己可不能不争气。一般骑十五分钟的路程刘耀文硬是给他缩短为八分钟。谁知道是咋骑得，这两天车胎都换了一次。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宋亚轩推开门迎接，面前的是一位少年。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无辜的眼睛笑盈盈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宋亚轩看。
操，怎么长的？这么帅……
宋亚轩接过小吃，摆摆手示意刘耀文进来。
刘耀文累了一路，顿时觉得口干舌燥。随手指一瓶水，示意宋亚轩能不能喝。宋亚轩边吃便点头，刘耀文这才放下心来咕嘟咕嘟，水瓶没两下就见底了。
“怎么渴成这样？”
被喝完的水瓶顺手被扔到垃圾桶里。
“骑太快了”
宋亚轩看了看钟表，十点十五分就到了。华泰到江澜中学也不过十五分钟路程，可那是整整骑行的时间，不包括下课取车还要买小吃的时间。看着刘耀文一脑门儿的汗，宋亚轩才明白他有多拼。
“下次慢点儿，不着急的。”
“我怕你饿着，再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发那么多任务，我可得好好珍惜。”
刘耀文呆呆的，说出来的话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在刚刚接受男男旷世奇恋的宋亚轩脑子里，就变了味儿。什么第一次？什么主动？什么珍惜啊？明明是些工作上的事情，可被他明晃晃地说出来却像调情。
宋亚轩脸有些发烫为自己辩解：“任务只有一个，不过话多了些。”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黑色帆布鞋一步一步走到宋亚轩跟前，绽放出一个十分甜美的表情。刘耀文的长相十分硬朗，再加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去学校一脸校霸气质怎么说也和这个甜美毫不沾边。
一丝冰凉的触感，刘耀文伸手将他嘴角的酱料擦掉。
心跳突然加快，宋亚轩在内心咆哮：不是吧?都是爷们儿能不能别来这套……
“我走了奥。”
宋亚轩的咆哮被温柔的声音打断，“哦，这么快？”
男孩歪头看着他，似乎有些期待。
“你不想我走吗？”
“……”
宋亚轩没讲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没错，马嘉祺确实谈的男朋友，可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小弟弟是帅长在他审美上了可是帅的人多了去了，而且他是男的男的男的！
“注意安全！好好学习！”
“要不我留下。”
空气一片寂静，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这下好了，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
“留下吧。”
“那我走？”
……气氛变得更诡异了……
到底要干什么，不就是个留宿吗？之前也说让他有空可以来住。两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叽歪的。
宋亚轩率先打破这场闹剧：“你留下吧。”
宋亚轩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今天莫名其妙的像是被马嘉祺的恋情吓傻了。他要夺回身体的主导权，一个人洗漱忙前忙后，刻意避免和刘耀文产生不必要的接触。
刘耀文简单洗漱出来，宋亚轩已经躺在床的一侧睡下了。他上手轻轻关了灯，在另一侧躺下。
一张床，一张被子，两个人男人。
从宋亚轩到刘耀文的距离，打车都得十块钱。
马上晚秋了，房间里比之前更冷。快被两人拉平的被子，根本起不到一点保暖效果。被子里的人只要稍微动一下，冷风就往你的身上钻。刘耀文被冻得手脚冰凉，只好往里挪了挪。他侧身像宋亚轩一侧，望着他的脸默不作声，心里有些疑惑。
平常宋亚轩从不这样小气，还会主动关心路上安全提出留宿。可是今天让他住在这儿都有些不情不愿，刚才还一直躲着自己。难不成留宿只是成年人之间的客套话，而他恰恰没这个情商，根本没听懂内在含义赶鸭子上架了？
刘耀文心里嘀咕半天，眼前熟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睡不着吗？”
刘耀文吓了一跳，马上转回去躺着。
“有一点儿吧。”
“对了，你怎么今天能留宿啊?给爸妈说了？”
果然，果然是客套话吧！
“没说，家里有些小事儿他们带着我弟回老家住几天。”
“嗷~”
话题结束又安静了好一阵儿，
宋亚轩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疑惑。
他一直觉得刘耀文高三了不应该打扰他学习，可是没想到他宁愿在上一整天课情况下都要给自己送夜宵，在那么累的情况下还要给自己找活儿干，少干点活儿老老实实拿工资不是更好吗？大家不都是这样能苟就苟。
“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儿。”宋亚轩忍不住说。
“你说。”
“我知道那天你给我送夜宵是想暗示我多给你一些工作，可是我不明白，即使你不工作我也照样给你工资。你为啥不轻松一点呢？”
刘耀文眨巴眨巴眼睛，语气淡淡的。
“我害怕。”
“怕什么?”
刘耀文转过来对着宋亚轩的眼睛，
“我看不懂乐谱，没有人脉，没有钱。我感激你给我买手机，感激你给我工资。可是我知道我现在得到的东西仅仅是建立在你的善良和我们的关系之上。”
少年的眸子暗淡许多，眉心拧作一团。
“你不是这里的人，最终是要走的。也许是山东也是许广州也许是其他地方。可是我不确定我在哪？”
我会是陪你东山再起一辈子的兄弟，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过客。
等你重新辉煌的时候，你身边站的人还会是我吗？
宋亚轩这才明白，生意人的心和学生的心有着天差地别。他觉得苦和累，不过是刘耀文为缓解不安而做出的行为，而这种不安的源头是真心，是忠诚。
宋亚轩看着他默不作声，他们之前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如果是以前，宋亚轩会看着他的眼睛眨都不眨地说“我保证带着你一起！”可是经历过大规模网暴，经历过低谷，他不可能再去和对方保证，再也没有那个勇气了。
永远不变的是一直在变，无论他之后多辉煌，那段日子也不过海市蜃楼一般散落如云烟。
“别想那么多，睡吧。”
刘耀文也明白，和老板讲这些是完完全全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如今又在懊悔，为啥不买本提高情商的书好好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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