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重逢,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
傅恒不禁一阵心疼,是他不好,他一心只想着如何保护姐姐,却忘了,他将怎样的重担放到她肩上。
他更紧地抱住她,叹了叹:“对不起。”
尔晴红了眼眶,这两年的种种周旋,全化作委屈,酸酸涩涩地涌上心头。
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到底,他就是把自己摆在富察容音之后。
他那白月光一般的姐姐,当然比自己这蚊子血都不如的恶毒女人更值得守护和怜惜。
尔晴推开他,他抱得太紧,没推动。
她命令道:“富察傅恒,松开。”
傅恒哪敢这时候放开手,他又不是对她毫无了解,这时候不缠到她心头那口气顺过去,就再也等不到雨过天晴的一天了。
他可怜兮兮的,又道:“对不起,回府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别生气了。”
两年前这招还算有效,两年后却正中雷点,尔晴更生气了:“别拿你哄魏璎珞的那套来哄我,放开!”
傅恒惊讶道:“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
“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尔晴挑挑眉,语气幽深地复述了一遍,冷笑道,“那你去问她啊,你问我干嘛?是她先找我的。”
原来症结在这儿,傅恒有些无奈,令妃娘娘惹的怒,却让他成了那条被殃及的池鱼,何其无辜。
他立刻表态道:“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很久没和她联系了,她说的跟我没关系,并非我心中所想。”
尔晴抬起头,瞟了他一眼:“万一她说的刚好就是你所想的呢?你和她一向心有灵犀,从来是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
看来不能简简单单揭过去了,傅恒忍不住怨令妃娘娘多管闲事,让他雪上加霜。
他看着她面上不加遮掩的怒气,不敢火上添油,乖乖松开了手。
她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安排道:“皇上还等着你呢,去请安吧。我去看看意欢,晚些一道回府,别让额娘担心。”
还肯做戏,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了,他松了一口气,讨巧地笑道:“遵命,夫人。”
然后倾身,在她脸颊上小撮一口,又在富察少夫人横眉以对之前,以雷霆之速冲进养心殿。
若换寻常人,御前失仪,早拉出去罚了。
换成富察大人,乾隆帝反倒好整以暇搁下笔:“后头有老虎追你吗?”
“奴才给皇上请安。”富察大人虽有苦不能说,但也挺直了背,拿出昂扬之姿,即使晚了,也要一丝不苟地行礼,神色淡然自若,仿佛应该尴尬的那个人不是他。
“免礼。”他避而不谈,乾隆倒显露赧色地不好追问下去,另外扯了个话题,又道,“金川一役,辛苦你了,想要什么赏赐,朕都答应你。”
傅恒这次不惹圣怒了,只是恭恭敬敬地说:“奴才尽己本分,不敢邀功。”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奴才的确有一个心愿,奴才想求皇上赏赐奴才一座宅子。”
乾隆大概知道他为谁人而求此封赏,却仍借机嘲弄地笑道:“怎么,你们富察府地太小,不够住人啊?”
傅恒跟着笑眯眯:“求皇上恩准。”
“行,准了。”皇上御笔一挥,在拟好的圣旨后加上一句。
金川大捷,富察大人凯旋,受封一等忠勇公,赐府邸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