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着急见他”,只是尔晴在皇上面前的推搪之词,现在容音出京了,他可管不着她。
她怎么可能不想安儿呢?那可是她的安儿,她不介意和过去斩断一切,却独独放不下他。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在他成长的道路上,她没能陪伴他,教导他,她带给他的缺失,太多太多了。
傅恒今日公务繁忙,回得晚些,小院里已经熄灯了。
他和尔晴虽未同房,可往常回晚了些,就算尔晴睡下了也会给他留灯的,今日这般,莫非是尔晴不在?她回纳兰府了,也没跟他说一声?
傅恒知她心里怨他,怨他骗她,只是人海茫茫,哪那么容易就找着那位大师。
傅恒失落地推开书房的门,心绪低迷,也不想点灯了,就着微弱的月光,直接朝后屋的小榻走去。
刚坐到边沿,背后突然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躯体,温香软玉,只着一层薄薄的亵衣,熟悉的香味让他唤出声:“尔晴?”
佳人未应他,柔荑攀上他的肩,转过他的身子让他面向自己,支起身堵住他的嘴巴,嘴下毫无章法地啃噬着。
一场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两个不算有经验的人都颇为狼狈。
再狼狈,亦是心之所向,心之所动,傅恒神魂摇曳,秉承着强大的定力,才让自己勉强稳住心神,手掌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将她拉开:“尔晴,你冷静些。”
“冷静?”她嗤笑于他掌心的炽热,“你冷静得下来吗?傅恒?”
傅恒后知后觉,瑟缩地放开手,可她整个身躯依然紧紧依偎在他怀中,躲也躲不掉。
“尔晴,你别这样,你难道只把自己当成生下他的工具吗?”
这话说的,直白又有效,一针见血。
尔晴生闷气似的,从他怀里爬出来,一言不发地往后挪去。
人去怀空,温馨犹存,氤氲着一丝酒气。
傅恒叹了叹,拉过榻上的小被给她盖住,又拢紧了,才起身去点灯。
豆大的烛火,不算亮堂,恰好能瞧见她缩作一团,紧紧靠在墙根。
她方才酒壮怂人胆,这会儿缓过那股子虎劲儿了,亮光一起,更觉得羞赧难堪,在他的注视下,微微撇过头去,素白的侧脸上,泪痕未干。
傅恒见了,翻覆的心潮骤然平息,心疼得紧,挨过去拥紧她:“万事随缘,有些事,越强求,越不得,你不也明白的吗?”
“我就是担心我跟他没有缘分了……”尔晴低声道,“我们这一世,许多事都变了,怎么可能还跟从前一样?”
“兜兜转转,我们不还是在一起了吗?他也总会回来的,你别担心。”
傅恒一边哄着,一边思索,不能总由着她这般胡思乱想了,得找些事给她做,分去她的注意力。
“忠勇公府已经修缮完毕,后天我们就可以搬过去了,我的忠勇公夫人,你可是掌家主母,乔迁宴可得劳你好好准备。”
“不过一场乔迁宴而已,哪里需要我费心,杜鹃都能办好。”话虽如此说,但到底关乎他们夫妻俩的脸面,她还是很放在心上的,“只是,我们就要搬出去了,这两日要多陪陪额娘。”
傅恒点头附和:“我已向皇上告假三日,明早我们一起去给额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