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要进什么社团了吗?”旁边,有人这么问。
他摇了摇头,手中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那人瞟了一眼,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道:“社团的话,选自己喜欢的也没关系吧?”
他当然知道这没关系,社团什么的家里也不会管。但是,每一个倾向自身意愿的选择都离父母的期待越来越远。
叹了一口气,圣川真斗把社团申请表放进抽屉,决定出去走走。
清脆的鸟叫声在林间一唱一和,让他稍稍平静下来。当他回过神来时,眼前是一栋雕刻着精美壁画的建筑。原来不知不觉间,他还是走到了这里。
跨进宽广的殿堂。里面摆了很多本校杰出的艺术大师雕像,有设计行业、美术行业、音乐行业等与美学有关的领先者。
来到三楼,这里是小提琴社与钢琴社的活动场所。
他的脚步在钢琴社门前停下。犹豫地站在门口,他在做着挣扎,怕自己进去之后会忍不住对音乐的渴望。那是他在来到这个学校前好不容易压下来的。
是啊,自己思忖良久做下的决定,岂能这么容易被颠覆。
他转过身,狠下心决定离开这里。
就在他踏下第一级台阶时,一阵悠扬的音乐隐隐约约传进他的耳里。
这是……他一下子顿住,细细聆听起来。
柔软的女声流淌在空气中,他不自知地追随着乐曲寻找源头。一路顺着声音来到最角落的房间,他缓缓推开轻掩的房门,随后,美妙的旋律伴随少女天真慵懒的嗓音冲击向他的鼓膜。
圣川真斗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会是她。娇小的少女坐在阳光下,半个身体被染上了金光。她低垂着眸,手指在琴键上不停地起落,雪白的指尖跳着精灵的舞。
“绕了太多的远路,却也只是走过相同的街镇。窗中映出我的脸庞,你是否今天也同当时一样呢……”轻软的声线如晒着阳光的猫咪,一边伸懒腰,一边用小爪子在他身上挠动。
“……就算你我已经长高,依旧祈愿存在那些不曾改变的事物。被那无趣的旧时面庞所激励,现在依旧歌唱、现在依旧歌唱、现在依旧歌唱……”
他全身突然震了一下,依旧歌唱……吗?湛蓝色的眸子闪动着奇异的光,曾经的他,也是这般毫无顾忌地歌唱着,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压抑住了那个自己。
耳边的曲声戛然而止,圣川真斗目露遗憾。他走进房间,对少女问道:“这首歌叫什么?”
她歪了歪头,“……还没想好。”
“能再弹一次吗?”
“诶?”千澈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
圣川真斗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千澈轻笑了一下,拍了拍座位,示意他坐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两人坐在钢琴凳上,千澈羡慕地看着他的长腿,再看了看自己的……算了。
见圣川真斗坐下后便抚摸着钢琴键,脸上划过怀念的表情,千澈便确定他是会弹钢琴的。
“等会你可以跟着我的节奏。”
等他准备好后,千澈再次弹奏起来。本以为他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跟得上,没想到刚开始没多久,他就能很好地配合上了,并且四手联弹让这首歌更加饱满动人。
“那袖长飘忽不定的夏天结束……”
空气中,再次流淌出悠悠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