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看到王一博焦急地打电话，虽然张婶不知道具体的详情，但也能猜到她口中的老太太，大概是王一博的什么人。

匆匆赶回梨园小区后，同区的人三五成群隐隐约约讨论着什么，唏嘘不已。

一男人独自靠在一辆黑色大众速腾旁抽着烟，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好像在等什么人，又好像无所事事，烟抽到了底，他才好似刚回神了一般掐了烟，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忽的看到一前一后回来的两道熟悉的身影。

“王先生！！肖先生！！”男人叫住了他两，又退出来关上了车门。

要不是他突如其来的招呼，王一博根本没注意到这么大的一辆车和人，正想直奔上二楼。

“刚刚救护车拉走的是谁？”王一博问男人。

这话显得有些突兀，王一博语气快而低沉，声线都有些紧绷。

其实他能够猜到的，小区就这么大一点，已经好久没有搬进来新人了，每天都是固定的那么些面孔，彼此就算不熟但都能叫出名字，如果张婶的亲戚也不知道那是谁，只用“老太太”代称，那么这个陌生的新面孔，十有八九就是他不常来的妈。

不知怎的，他不敢上去看，只想抱着一丝希望能够从别人口中推翻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猜测，甚至忘了问林医生这个点应该下班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忘了林医生不一定知道拉走的是谁，叫什么名字。

幸好林医生思维转的快，回答道“我们稍微检查了一下她身上能够自证身份的东西，口袋有一张车票，叫刘艳艳……初步确认脑出血，会不会留有淤血难说，现在送去了绉口医院。”

王一博咬牙攥紧了拳头，他斟酌片刻后拉过一旁的肖战搓了搓他的肩，询问道:“去休息，还是去医院？”

“医院！”肖战干脆的回答。

林医生主动邀了他们上自己的车，去医院大概要40分钟，没行驶多久，肖战已经靠在王一博的肩头睡着了，准确来说，是过于疲累的贫血性昏睡。

肖战的手有些凉，他一边给肖战捂手，随口问了一句林医生的来因。

林医生打着哈哈道:“本来是下班了，听到出车的地址是你们小区，我以为是肖先生……正好我熟悉他的病情，也好做个应急对策，所以就跟着过来了。”

王一博点点头，车内又陷入了一阵静默。

车到达医院，王一博在林医生开的小后门下，抱着肖战去了没有病人的小单间休憩。

医院的走廊上空空荡荡，他一人坐在冰凉板凳上，看着急救室上那一张红的刺眼的灯牌。

手里是一张被他揉的皱巴的车票。

“这些啊是我纪念剩下的“日子”的一个载体，人啊，每坐一次车就少一次出行……”

他记得他妈收集车票有一段时间了，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呢，他想了想，好像从他搬过来梨园小区和肖战一起住的时候。

其实他妈说的含蓄，她大概想说每坐一次车，往后就又少了一次机会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