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含光君突然口吐鲜血不止!”
暄禾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被突然闯进的蓝氏弟子打断。
与此同时藏在袖中的玉珠突然一凉,暄禾摊开手掌,玉珠竟是暗了下去。
他的神情大变。
蓝忘机躺在床上,心头的痛楚愈发强烈,身上分明没有伤口,可他偏偏感觉自己胸口处有个大洞,体内的血液在不断地流出体外,他的身体在逐渐变凉。
可是,他还没有等到他的晚晚。
蓝曦臣赶来时,蓝忘机的眼睛明显一亮。
他的嘴边尽是鲜红,一张一合,说不清。但蓝曦臣懂了,他在问,“晚晚回来了吗?”
蓝曦臣瞧着自己弟弟此时的模样,似是与梦魇中的画面重合。
梦魇中的蓝忘机也是如此,身体虚弱,面色惨白,嘴角和衣衫满是血迹。他的怀里抱着林晚照,直到最后一刻,他的嘴里念念有词,也无非是关于他的晚晚。
蓝曦臣仿佛再次看见蓝忘机在地动山摇中,跪坐在地上抱起已经没了生息的林晚照,长剑穿过她的胸膛还冒出一些剑锋带着鲜红的血迹。
蓝忘机将她搂进怀里,二人面对面相拥,剑锋穿过她的胸膛直抵他的胸膛。
画面再现,但他这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噗——”
剑捅入身体声音是闷闷的。
但偏如惊雷般响彻在蓝曦臣的耳边。
蓝曦臣“恶人是我,凶手是我。我是凶手,是我杀了忘机和晚晚。”
蓝曦臣站在门口,脚下生根,再难前进半步,口中念念有词。蓝启仁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慌张更甚。
蓝曦臣自认罪不可赦,不可饶恕,无颜再面对蓝忘机,可偏偏夜夜无法入眠,偶有入梦,也是满眼的腥红,是林晚照的死不瞑目和蓝忘机的殉情。
是他和她的死。
是他对她的不信任,是他捅向她的那一剑。
是那人说他和一人极像。
蓝启仁“晚晚......贪玩......”
此时的蓝启仁还在试图撒谎瞒着蓝忘机,却被暄禾笑着打断。
三人齐齐看向暄禾,他手中紧攥着那颗熄了光的玉珠,骨节泛白,笑容不再温和有礼,然而多了一丝阴郁与怨恨。
暄禾“你的晚晚被你的好大哥一剑刺穿胸膛,死了。”
暄禾知晓蓝忘机自醒来便不记得了梦魇中的一切,但蓝曦臣记得,他当然知道蓝曦臣的症结,于是他偏要当着二人的面,再在二人心口插一把刀。
在蓝忘机仅有的,愿意保留的梦境里,是他与林晚照两情相悦。
而在蓝曦臣清醒的认知里,林晚照是他的妻子,蓝忘机是他的亲弟弟。
弟弟爱上嫂子,哥哥杀了妻子,弟弟随嫂子殉情。
多么好的话本。
暄禾“她死了,甚至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
蓝启仁不知梦魇中的一切,惊恐地看向蓝曦臣,连带着蓝忘机的目光,蓝曦臣被在场三人注视,脸色难堪,神情慌张,并未辩解。
暄禾的嘴角自始至终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道貌岸然的人啊。
自以为将私欲遮掩的完美,实则一览无余,丑陋的嘴脸写满了自私自利。
他偏要看这群道貌岸然的人互相拉扯,扯下彼此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