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苓不清楚缪一垣是否做出了选择,但是能打破这种僵局,他自然是开心的。就这样安稳的和缪一垣做永不相交的平行轨迹也是薛苓能想到的最佳结局。
今天是待在训练基地的最后一天,终于熬过复杂的闭营仪式后缪一垣神采飞扬,“干饭了干饭了嘿嘿嘿。”薛苓觉着可乐,开了句玩笑,“你见着饭比见着我都亲。”缪一垣郑重其事般摇了摇头,“哪能啊,你是精神食粮么不。”“所以我也是饭。”薛苓抿了抿忍不住翘起的嘴角,佯装着沮丧样子戳了戳自己的脸。中午本来就没好好吃饭的缪一垣这时候没什么力气臭贫了,推着薛苓就往前冲,“回头再说,我要饿成馅饼了阿苓。”
吃完饭广播通知所有人留在食堂不要走动,缪一垣嘟囔着说自己渴了,人群嘈杂中薛苓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连通着一楼宿舍的侧门。没出一分钟守在门后的教官就把人赶了出来,这一会薛苓几乎用尽了毕生所学才勉强说服了教官放走自己。
严重近视的缪一垣没发现远处走过来的薛苓,正和身边的男生聊的那是一个欢就瞟到矿泉水瓶被人放到桌上,抬头一瞧才发现薛苓不知道什么离开了座位,这会儿已经回来了。
薛苓迷彩服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坐下来之后拧开瓶盖递给同一把长椅上的缪一垣。缪一垣有些惊讶的接过来,“你怎么搞到的?”薛苓冲着缪一垣挑了下眉,“魔法。”同饭桌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咳嗽起来,有人提醒,“差不多行了阿,好歹尊重一下单身狗群众。”薛苓怕缪一垣多想立马反驳,“哎哎哎别瞎说。”缪一垣只是盯着手里那瓶水发呆,也许是角度刚刚好,谁都没发现他溢出眼帘的暖意。
教官们带着各班的队伍走到了相应位置,调整好队形间隙就安排他们就地坐下。
晚饭后的太阳早已经消失在地平线,天空没了灿烂的金黄色照耀,取而代之的是暗淡的蓝黑晕染着整片天。虽说白天的太阳光毒辣,但步入夜晚的室外确实冷的出奇了,没声息的风扎扎实实打在人身上,激的缪一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禁搓了搓手臂。
缪一垣爱出汗也容易感冒,这会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了。听到缪一垣浓重的鼻音薛苓马上扭过身子,正瞧见他掏出衣服口袋里折叠的口罩打算戴上,眼睛突然微眯起来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好嘛,今儿这架势他又得感冒了。缪一垣摇摇有点发晕的头这样想。薛苓立马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缪一垣身上,要不是缪一垣上前捂住扣子薛苓里面那件外衣也要脱下来了,“别介,你脱再多我不吃药也是一样的结果。”这么一说薛苓才想起来自己上衣兜里正好还有一片感冒药,是之前预备着缪一垣感冒用的。
于是他就像哆啦A梦一样摸出了感冒药递给缪一垣,缪一垣忍不住惊叹薛苓真特神奇一人,自己需要什么薛苓都能拿出来,接过来就了口冷水咽下药片。
舌苔上捕捉到的苦味遍布整个口腔,缪一垣整张脸皱在一起,“唔好苦阿。”恰好望见薛苓剥了颗奶糖叼在嘴里,缪一垣想都没想就探头过去夺了半块。
小小的奶糖耐不住这样争抢,嘴唇一瞬间完美贴合在一起,薛苓惊诧得瞬间睁大眼睛,缪一垣被冷空气冻得粉红的鼻头翘立,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乖顺又妖冶。
靠,太他/妈邪门了。
薛苓一度觉得自己的垣子被人掉包了,但是瞅这小子跟旁边的男生没正行的闲扯一通,他突然觉着这确实是货真价实而且如假包换的缪一垣,而且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缪一垣。
场地中央架起了篝火,开场节目已经过了大半,薛苓盯着旁边认真看人跳舞的缪一垣,心下一动打算试验一下。“我的个妈妈。”缪一垣发觉手上异常冰凉的触感后抖了一下,顺着手臂线条缪一垣的视线游移到薛苓脸上,只看见薛苓可怜巴巴的眨眨眼,“垣子我冷。”
缪一垣倒没说什么,反手握住那双冰凉的手,像是为了加快回温的速度,缪一垣往薛苓旁边挪近点距离,抓着他的手腕往上抬,最后握住自己温热的侧颈。
一瞬的热气包裹整只手掌,薛苓听见缪一垣用极其认真的口气回答自己,“这样好点了吗?”被一双水汪汪的圆眼注视弄得薛苓心里发起虚,缩回手闪躲缪一垣的目光,“嗯。”
按平日里的惯例缪一垣一定不会这么体贴的给自己弄这种方式暖手,所以薛苓不能心安理得承受这份不明属性的好,如果只是兄弟间偶然的暖心举措那自己岂不是又想多了,他可不想做自作多情的笨蛋。
场上的歌舞表演掺杂着诗朗诵和与观众的互动,四周的天彻底黑透了,角落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亮起,撒下的白光照亮了边角的人群。
缪一垣蜷缩起手指悬空在灯光下,白亮的光衬得手指修长白皙,好看的没有瑕疵。缪一垣就这么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手傻乐了半天,末了给不忘指给薛苓看,“哇我手好好看诶。”薛苓点点头说确实,心里罪恶的想法却突然压不住的往外冒。
这双手被印上带着情欲的吻痕是什么样呢,红紫的斑驳出现在骨节分明的手上,像亵渎圣洁纯净的天使。亦或是被他扣住手腕抵在床上,十指交扣时身下的人热烈的回应,连手指都微颤着紧贴自己的关节。
两三个小时的篝火晚会终于到了尽头,主持人拿着话筒讲完最后一句收尾的台词便响起一阵歌,歌词是什么薛苓压根没用心听,只是盯着远处正点烟花的人。
他清晰记得前几天夜里一向睡眠质量很好的缪一垣意外失了眠,而自己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听到缪一垣喃喃着说好想在这里看一场烟花。
打火机的火焰点燃引线,一大颗烟花窜上天空,停留在最高处“啪”的一声绽开,金黄色的火花短暂的聚集又四散。紧接着很多颗大小不一的烟花被点燃,绽放,天上瞬间铺满了一片片五彩的花。
薛苓同缪一垣一起抬头观望这片刻的美好,瞳孔里被消失又出现接连不断地火光占据,他想,如果以后每个这样众人庆贺的时刻他都能站在缪一垣的身边,该有多好。
男生轮廓分明的侧脸在五彩的烟花照耀下静止,下颚线连接着颈线,下巴下面不远的位置有喉结的明显凸/起,最后一路向下消失在折的刚好的领口。
看到这里缪一垣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瞥见眼下远处那颗烟花被点燃引线,缪一垣趁着极速升空的时间段,身子前倾叫了声那人的名字引他回头,不等薛苓有所反应就抓住那人的领口歪过脑袋急切地吻了上去。
三年苦恋换一个白日梦,薛苓想,他赚了。
掰弯自己赔身子赔感情,缪一垣想,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