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璇从外头回来时,眼皮直打架,连日的奔波让她恨不得倒头就睡。反正请了假,她连外衣都懒得脱,一头栽进床褥里,睡得昏天黑地。
迷迷糊糊间,脸颊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她身上踩来踩去,像一团会呼吸的棉花。她下意识伸手一摸——软乎乎的,暖烘烘的,还会动!
“喵~”
祁璇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猫?!
她从小到大连只鸟都没养过,哪里知道怎么应付这种软乎乎的小东西?可怀里的小家伙却自来熟得很,不仅没跑,反而往她臂弯里一蜷,舒舒服服地打起呼噜来。
黑白相间的毛色,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四只雪白的爪子像穿了小袜子,漂亮得不像话。
“你从哪儿溜进来的?”她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它的粉鼻头,猫儿不耐烦地扭过头,用尾巴扫她的手,一副傲娇样。
祁璇忍不住笑了,指尖轻轻挠它的下巴,猫儿立刻没骨气地仰起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原来猫是这样的啊。
祁璇捏玩着它的粉色肉垫,想起那日汪时送去的猫仔“你是不是从怀礼那儿跑出来的?他人呢?”
“你叫什么名字呀?”指尖碰碰它的鼻子,见它不堪烦扰转了个身,她的心情不由得好多了。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思棉风风火火而来。
“嘘!”祁璇的提醒已经晚了。
怀里的猫“噌”地竖起尾巴,冲思棉凶巴巴地“哈”了一声,活像个小恶霸。
“什么事儿?”
“怀公子来了!”思棉压低声音,一脸促狭。
说曹操曹操到。
祁璇去后室洗漱的功夫,一出来就不见猫影,翻箱倒柜的寻。
再看到它时,它已经顺着假山爬到隔墙上,正蹲在墙头,优哉游哉地舔爪子。墙的那边便是怀礼家,终于知道它是从哪儿进来的了。
怀礼在厅堂等了好久没人来,循声找来就看到祁璇趴在梯子顶端,手里晃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揪来的草叶,柔声细语地哄:
“过来,喵。”
这是仅剩的一只四爪俱白,双眼分黑,活泼好动取名墨虎自己留着了,本想送给祁璇,但祁家十多年也没养过什么动物,想想还是作罢,她那么忙,还是别给她添活了。
“墨虎!”
怀礼喊了声,祁璇和猫一道看向他,梯子随她的动作一抖。他声音急切“你当心点儿,唤它它自然过来。”
祁璇又转回去,轻声细语哄着“过来墨虎,来姐姐这儿,姐姐抱你下去好不好?”
墨虎试探的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怀礼已经顶替了扶梯子的思棉,把她打发走了。
待她抱到猫,怀礼一直小心的扶着祁璇从梯子下来,才与她说“爬这么高,也不怕摔着!”
这语气,祁璇直接幻视那日书房着火他也说“知道危险你还进去,那么大火!”
“拿着你的猫快走吧。”她把猫交还给怀礼,就赶人。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什么?”最近刚退了婚,又出去找了合适的村镇,祁璇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祁璇心里总有更重要的事。
他为她开心也为之苦恼,给她解释“我放怀若安过选了,她现在是老师的关门弟子了。”
祁璇反而吐了口气释然,粲然一笑“那我们是共犯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怀礼对她的反应有些惊诧,又听她道“错已铸成,自是要弥补的。既能把她送上去——”看她眼里透露一丝狡黠“也能把她拉下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