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苏凝雨看过去,原来是昨日的姑娘。那姑娘手中捧着一件叠好的白衣,站在庙门口,怯怯地望着他们。
她对谢怜说道:“我记得昨晚是在这儿见到你的,就想来看看,会不会还遇到……衣服我洗过的,放这里。多谢你啦。”
苏凝雨歪歪头,对着那姑娘和善一笑,“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姑娘怯怯回道:“小,小莹。”
“小莹你好,我叫苏凝雨。这位——”苏凝雨指指谢怜,“他的嫁衣不合身,你会针线活吗?”
小莹再次怯怯地点头,“会,我帮公子改衣服。”
“好,那就谢谢小莹了。”
两炷香后,谢怜再次低着头从殿后出来。
这次新娘的盖头已经盖好了,苏凝雨对着好奇又不敢看的扶摇、南风,揶揄道:“两位陪嫁丫鬟要来看看新娘子吗?”
“不不不!”南风扶摇均是一惊,竟然忽略了“陪嫁丫鬟”这个词。
苏凝雨见状,好似万分遗憾的叹了一声,“竟然不相信我的技术。”
“算了,新娘子第一面还是要给新郎官看的,是吧——谢新娘?”
苏凝雨尾音上扬,活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
想当年哪能想到自己还能调戏到谢怜,苏凝雨顿时感觉人生足矣。
谢怜:“咳咳……”
苏凝雨一只手扶着谢怜,空着的手一扬,“行了上轿吧,别误了时辰。”
苏凝雨在原地看着那一行人远去,欲转身离去,一只银蝶从身侧飞来。
苏凝雨挑挑眉,轻抬手臂,手指微曲,接住了那只似银又似水晶的银蝶,神色戏谑,“我凑凑热闹,不过多干扰你们小两口。”
只听一道好听的声音从银蝶身上传来,似有些无奈,“殿下没……”
苏凝雨打断他,“早晚的事,不要怂,上就完了,你默默找殿下这么多年也不表白,我看着都着急。”
“……”
苏凝雨对飞走的银蝶挥挥手,在庙里画了个千里缩地阵,转眼就到了一处宅院里。
苏凝雨感叹一声,“这缩地阵真好用,下回再去学几个阵法回来玩。”
苏凝雨随手拿了块放在石桌上的糕点往屋里走,却觉得哪里不对。
太安静了。
她推开房门在屋内环视一周,窝在窗边睡觉的若笙没了!
“若笙,我回来了,你到哪去了?”
回应她的只有穿堂而过的风。
黑发被疾风吹起,苏凝雨身子一转,与冰冷的剑锋擦肩而过。
同时苏凝雨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剑,手腕微微旋转,直冲对方命门。
那人借机抓住苏凝雨的手臂,翻身跃到她身后去,躲过了剑锋,苏凝雨仿佛背后长眼,扫开了背后的剑刃,同时转身,在他未反应之际,剑刃已经抵上了他的脖颈。
苏凝雨看着整个身子浸没在阳光中的人,打量片刻,红唇微勾,“萧弈,好久不见。”
“……”良久,那人道,“我输了。”
半柱香后。
苏凝雨颇为愉悦的道,“剑法不错,但比起你爹还差些。”
萧弈的父亲是萧泽安的兄长,却和萧泽安这个儒雅书生不同,他是一代将相,只可惜后来战死沙场,连遗言都没能交代一句。
后来国家覆灭,萧弈的母亲也在那场战乱里撒手人寰了,只有和苏凝雨外出游玩的萧弈活了下来。
苏凝雨觉得如果自己不去游玩,或许萧弈的母亲还能活下来,因此一直很愧疚,只能加倍对萧弈好。
可一年后,萧弈离家出走了,苏凝雨派人寻找,找到时却没把人带回来,只因她认认真真的想了三日,又在萧泽安的劝说下,觉得男孩子还是多出去走走比较好,于是就放手了。
当然,并非撒手不管,每隔几日苏凝雨或萧泽安就会派人去看一眼,确认平安即可。
“你知道我会来?”
坐在她对面的少年约莫十八九岁,与上天庭某位新贵有三分相像,一双桃花眼极为夺目,却少了分温情,多了分凌厉,想来是多年习武的结果。
“知道,但不清楚是何时。”
然后她看着窝在少年头上的白猫,道:“你快下来,别老压着小弈。”
“干嘛?怕我压得他不长个吗?他本来就不长个了……”
少年忍无可忍把头上的猫一把抓下来,“你够了!我还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