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溺在了梦里,梦到的画面杂乱无章,有些甚至都不存在于她千年的往昔中。
等她醒来,屋外黑沉沉的一片,伴随而来的还有时不时的闷雷声响。
闷热的夏季,不该出现这样的天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
骄娇皱着好看的眉下了床,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她随手披了件外衣,推开了窗户。
暴雨砸落而下,压弯了庭院中花花草草的茎,打下了树梢翠绿的叶,在光滑的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这还不算完,狂风呼啸而来,卷起湿淋淋的叶,撒去各地。
骄娇的手里握了一片,生机勃勃的绿叶无助茫然。
她又一次叹气,心念一动,绿叶的脉络开始发光,刺目的白光过后,绿叶消失了。
忽然,蒲扇着翅膀的小东西落在了窗台上,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骄娇醒来心底一直压着的郁闷消散在了那双琥珀色的清澈瞳仁里。
“多谢您。”
那个小东西有着一头浅绿色的长发,穿着深绿色的小裙子,尖尖的耳朵跟透明的薄翼召显着它特殊的身份。
“日后,你便会知道,开了灵智,有了躯体,并不是一件好事。”
骄娇食指屈起,温柔的蹭着她那一头绿发。
出生的精怪懵懂无知,只知道这个前辈待它极好。
它抱住了那修长如葱白的手指,抱得牢牢的,不愿松开。
它贪恋着那温热的触感,那与它冷冰冰的身体截然不同的灼热。
骄骄揪起她的小翅膀,将它跟自己的手指分开。
小东西乖乖的松了手,又用那双清透的眸子望她。
骄娇将它放在了肩头,它不甘心的爬上了骄娇的耳朵,紧紧扒住。
这次骄娇没有将它拎开,它又大着胆子坐到了她耳尖上,晃悠的小短腿嘴里哼着轻缓的调子。
屋外的天越发暗了,黑压压的像要压上这片土地,骄娇在醒着的时候听到了呼唤。
“快来——”
只是,还不是时候。
[什么东西?!]体内的系统声音带着恐惧。
骄娇笑答:“跟你一样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系统突然慌了。
“应该是我问你,你在等什么?”
[哈哈,我这不是在等你,好好做任务嘛]
“嗯。”
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系统慌了,它想解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它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只是……
它使劲浑身解数,也没办法离开这个精怪。
“别白费力气了,省着点灵力,到时候能多活一秒是一秒不是?”
骄娇穿戴整齐,坐到了铜镜前。
镜子的自己毫无生气,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橙色的外衣带来了活力,冲淡了那丝违和。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系统尖声质问。
“一直都知道。”
镜子里的自己浅浅一笑,端庄优雅。
“苟延残喘的东西,做什么痴心妄想的梦。”
字字句句,落在系统耳朵里如同恶魔低语。
它早该察觉的,倾世界供养的精怪,怎么可能被它轻易侵入灵体。
只是它微薄的意识,轻而易举便被她转移了注意。
察觉到时,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