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

一望无际的忘川河漂浮着星星点点的绿色荧光。

它将天魔两界分开，从冥界而来，却不知到何处而去。

有蓝绿色的极光在蜿蜒的河流源头升起，照亮了冥界黑暗的天空。

一艘破败的木船摇摇荡荡，其上一个老翁悠闲地撑着船，顺着水流来来往往。

忘川河属于冥界附属神河，河水有着腐蚀神魂之力。但冥界说是一界，实则有名无实，到处一片荒芜。除了一摆渡老翁，便只剩下河水里翻滚的魂灵算得上活物。忘川河外，冥土一片混沌，没有任何生灵存在，也鲜少有人踏足。

所以见到黎落和润玉的到来，摆渡人还是很新奇的。

更新奇的是，这两个年轻人他都看不破。

看不破他们的过去和未来。

他撑着长篙，划到岸边，对着二人喊道：“这来忘川河的都是痴男怨女，你们这成双成对的，来这晦气的地方做甚？这里可不是活人该来的地界。”

“老爷爷，我们可以坐一下你的船吗？”黎落露出乖巧的笑容，嗓音甜美。

忘川河可不是小情侣来约会的地方。

摆渡人心想着，摆摆手要拒绝，却突然眉心一跳，冥冥之中得到预感警告他不可拒绝黎落的要求。

他捋着花白的胡子，凌乱的眉毛皱成一团，喃喃道：“怪哉，怪哉。”

“罢了，天人有感，还是顺应本心的好。”他思索了会，对黎落点点头道，“上来吧。”

润玉牵着黎落的手，要身先士卒踏上那船板，却被摆渡人拿着船蒿赶了下来。

“你不能上船，只有这小姑娘可以。”摆渡人双手搭在一起，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的预警只是针对那女娃，这男娃他可不载，摆渡船不载生人的规矩不能轻易打破。

润玉立刻将黎落拦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摆渡人，眼神晦涩不明。

这老者的修为如渊如狱，还在他之上，怕是能和那佛祖比拟。

就这么让黎落一人登船，他不放心。

“真的不能让玉哥哥一起吗？”黎落苦恼地问道。

听她发问，摆渡人眉心又是一跳。

摆渡人：……他怕不是上辈子欠了这姑娘的，怎么什么都不能拒绝？

“得得得……”摆渡人把路让开，砸吧着嘴一副无语的样子，“都上来吧。”

“谢谢老爷爷。”黎落立刻甜甜地道谢。

“多谢前辈。”润玉也颔首致谢。

“要去哪儿？”待二人上船，摆渡人慢悠悠撑着船蒿问。

黎落一眨不眨盯着那如猫眼石般翠色欲流的河水，沉吟了片刻回道：“去河中央吧。”

流淌的忘川河水不像液体，更像是无数蓝绿色的光点汇聚而成的幕布。

梦幻的光芒升腾闪烁间，似乎有或喜或悲的声音交叠响起，但模糊听不清。

越到河中央，那声音越明显——

是无数人声音混杂在一起的嘈杂鼎沸之声，间或有凄厉的惨叫之声、愤怒的咆哮之声、痛苦的哀嚎之声……

总之，压抑、沉重、疯狂，极尽世间负面的声响。

作者君第三章加更，至此欠更补完。